“这嘛……”惠芬迟疑了一阵，眼神左右飘忽，最终才吸了口气：“其实我是代表学校过来的，想请你们调查我们学校里的怪谈。”
“啊？”贺辅跟两位助手对望一眼后才续道：“你是指那种学生间的传说吗？像我以前高中时，也听过在生日那天跳进学校生态池就能考上第一志愿这种传言。那种大部分都只是传好玩的吧？”
“我知道。”锦懋一手叉着腰，笑着说道：“像我国小时，也听过学校以前是刑场的传言喔。”
“哥，那个不只是传言，是真的。”“咦？是、是真的吗……”
在锦懋不知回想起什么，吓得微微颤抖之际，惠芬搁下手中的咖啡杯、轻叹一口气：“如果只是学生间的玩笑，当然不需要太在意，但问题是陆陆续续有人受伤。”
贺辅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而惠芬也继续说明。
“大概是这个学期初，新大楼完工的时候吧？学生间就在传学校里有七大不可思议。一开始我也认为只是大家消遣罢了，没想到真的有学生从传说里『绊倒人的十三层阶梯』上摔下来。”
“哇啊。”彩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而贺辅则追问道：“是意外吗？还是说有人……”
“我也怀疑过。不过那个学生事后跟我说是走到那里突然重心不稳，只有他一个人在。除了挫伤外，最重就是扭到脚踝。”
贺辅皱起眉头评论道：“也伤得不轻了。”
“就是说。其他的还有学生在传美术教室的肖像画会瞪人，被瞪的学生还身体不舒服了好几天；再来甚至上个月离职的警卫也跟我们说过，听到晚上的体育馆传来钢琴声，却没看到人影。”
锦懋越听越毛，声音微微颤抖着：“不、不会是被吓到离职的吧？”
“他离职的原因是考上公职，跟那个怪谈没关系。但是学生们说什么都不相信。”虽未表现在脸上，惠芬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其他怪谈的内容我也不太清楚，但学生们已经开始在传学校被诅咒了──当然没这种事情。”
“原来如此，因为有人受伤，怪谈越闹越大了嘛。”
贺辅双手抱胸，沉吟数秒后，一手搂住锦懋的肩膀：“这样的话，交给这小鬼如何？别看他这副呆样，好歹也是除妖师，说不定那些怪谈是有妖怪用妖术恶作剧喔。”
“什么叫这副呆样？本大爷可是国北市最会──唔唔唔！”“在委托人面前打算说什么啦！”
彩欣明快地摀住锦懋即将说出下流梗的嘴。
而惠芬也很配合地装作没看到续道：“其实学校已经请除妖师来看过了，没发现妖术发动过的痕迹。但是既然事情还是没解决，不得已才想请听说擅长妖怪相关事件的贺辅先生您……”
“竟然有这种传言。”
贺辅忍不住苦笑。除了不知不觉的传言外，也难免为自己是除妖师后的选择有些吃味。
尽管如此，见对方没说谎，他还是把牢骚都吞了下去：“怪谈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但有人受伤是真的，的确该调查──”
话才说到一半，贺辅就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示意彩欣把耳朵凑过来：“呐、你知道春雨高中是男校还是女校吗？”
“男女混校。”
贺辅一听立刻点头：“好！这个委托，我会想办法做些什么的。”
“意图太明显了啦……”
无视着彩欣的吐槽，贺辅拍着胸脯，自信十足地宣告。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贺辅侦探事务所吧！”
时间来到几天后，朦胧的细雨让中午的春雨高中景致彷佛被一层半透明的白纱笼罩。
午休的校园间少了学生的嬉闹，甚至也很少人走动，唯有流利清丽的钢琴声缓缓从体育馆中流出。
音乐随着张弛有致的节奏、快速而不紊乱的琶音在高低音间游走，一下彷佛晶莹滚动的水珠、一下又如同清澈流畅的泉水，恰恰和外头的天气相映成趣。
然而，随着脚步声走上舞台，琴音戛然而止。脚步声的主人有些怅然地望着琴椅上身材纤细、穿着合身灰色衬衫的银发青年。
“抱歉，不能弹吗？”青年活动着修长的手指，像刚恶作剧完的孩子般微笑着问道。
“不、午休的话是没什么关系啦。”
刚走来的是位有着黝黑皮肤的体育老师。他健壮的身材在短袖短裤衬托下表露无遗：“只是听到声音，还弹得这么好，想看看到底是谁。”
“法国印象派大师，拉威尔的作品《水之嬉戏》。一时技痒，看外头下着雨就顺手弹了。”
“呵呵，那些艺术的东西我可不懂。”体育老师爽朗地笑道：“我记得你是最近来带管弦乐团的……”
“是。今天下午有社团活动，我才来学校。”青年边说边盖上琴盖，轻轻抚摸着外壳：“只是听学生说这架钢琴有时晚上会自己弹奏，才顺道想来看看怎么回事。”
“啊，我也有听说。刚才还以为幽灵白天也会出现咧。”
“这嘛，这台钢琴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幽灵只是大家想多了吧？”青年眨了眨有如蓝宝石般美丽的双瞳：“不过倒是需要调音了，有需要我再带器材来吧。”
“这就不归我管了──”“嗯？”“怎么了吗？”
体育老师话才说到一半，就见青年瞥了窗户一眼、随即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而青年也立刻回神，彷佛没事发生般笑了声。
“午休差不多要结束了，我去教室准备一下，先失陪了。”“嗯。”
他站起身，向对方打了招呼后便走向体育馆大门，心中同时揣想着：虽然只有一瞬，但我应该没看错。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你呀。
“有空的话再来弹吧，搞不好能让我们多点艺术气息也说不定咧！”
青年在门前回过身，高挑的身材衬着后头白色的景象更显耀眼。
而当他微笑时，露出的尖牙也毫无保留昭示着他特殊的血脉：“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
“哈哈，弹这么好，哪敢嫌弃？”体育老师大喇喇地笑了声，朝青年招了招手：“那么回头见啦──”
“莱昂?刘维尔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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