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要是知道我还用来你这儿受气？我刚想说什么，二白就继续说了下去。
“老头子的原话是，你又重启了一切，事情是你做的，理由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其他人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破，否则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吴二白越往下说，我的心就越发沉重。
“我又重启了一切。”
这句话是我第二次听到了。
第一次是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里，一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朝我说了这句话。
而这一次，是吴二白告诉我的。
据他所说，这是我当年自己告诉老五的，二白只是转述。
“老头子说，你当年突然失踪，隔了许久又突然出现，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要换个身份。”
“你当时说你已经重启过无数遍了，但每一次都失败，而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没有人知道你要干什么，除了你自己。你当时的原话是，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追寻，如果由旁人点破…”
“如果由旁人点破，一切都会消散…”
二白话没有说完，我已经补全了后面的话。
并不是我想起了什么，这句话只是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不自觉地蹦了出来。
“你想起来了？”二白看着我，眼睛里有试探。
对，是试探，而非单纯的疑惑。
他一定知道更多的东西，但正如他所说，真相只能由我自己发现。
鸡蛋从内部打破才是生命，被外人破开，就只能起锅烧油炒个番茄了。
我不是爱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人，如果有些事情必须要靠自己去寻找，那么我相信当年的自己一定留下了足够的线索。
至少，我肯定不会把所有的信息都留在吴家。
“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查。”顿了一下，我看二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们来聊聊下一个问题吧。连环和三省，是怎么一回事。”
出乎我意料的，二白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就告诉了我真相。
“这是九爷的另一个局，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你想知道只能去问老三或者解连环。”
“他们两个都没死，这些年一直在共用同一个身份，连环当年顶着三省的身份一回吴家我们就察觉了。”
“老三从小行事就不讲章程，大了更是无法无天，我们也管不了他，只要人还活着，就随他去折腾。”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句话从吴二白这个做二哥的嘴里说出来，原本应该挺心酸的，但我却无端咂摸出一点解脱似的轻松。
就好像，一个人怀揣惊天大秘密，整日惴惴不安，如今终于找到了第二个人分担。
“二白，你和我说这些，是要引我入什么局？敌人是谁，你们又需要我做什么？”
我并非平白冤枉或者怀疑谁，只是心中那股愁思愈发浓重，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九门这几代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活着的人也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姑姑，这局，是你自己布的。”二白又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中染上一丝不解和悲哀。
“一开始事情不是这样的，但吴家在这之中扮演的角色你已经看清了，你想知道更多，只能去另几门看一看。”
看起来二白是铁了心不打算再告诉我更多的事情，我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那就不多废话了，开饭吧。”我起身欲往外走，二白却先我一步起来往外走。
我跟着出去，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要往隔壁房间走的打算，而是准备直接下楼。
“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菜，我还有其他事，就不陪你吃饭了。”
看着二白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楼梯口，我突然心血来潮，喊了一声：“二哥！”
果不其然那人猛地回头，但立刻眼里的震惊就被平静替代，没什么表情地问了一句：“还有事？”
“没事，太久没见你了，就喊一下。”我笑着挥手目送吴二白沉默地下楼，然后转身钻进隔壁房间。
里面刚上了一桌菜，我也不和吴二白客气，吃了个大半饱，拍拍屁股走人。
前脚刚出门，后脚茶楼里一个伙计就追了出来：“四小姐，您等等。”
这个称呼倒是稀奇，这茶楼我不是第一次来，但之前都是跟着二白一起来，同进同出。
“还有事？”我回头看追上来那人，很面熟，之前打过照面。
“二爷吩咐了，您吃好了就送您回去，车已经备好了。”伙计指了指不远处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jeep。
“不用了，吃得太饱，我散散步消消食。”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还不想回去。
伙计闻言露出为难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冲我道：“小姐，二爷吩咐了，最近外面不太平，我们得把您安全送回家。”
我一下子皱起眉，马上又舒展开。
我原本以为刚吴二白说有事先走是托词，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想了想，我不想为难一个伙计，但也不想打乱自己的安排。
“他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不愿意麻烦你们，二哥不会为难你一个伙计。”
说完我也不再多停留，过了马路走入人流之中。
二白的茶寮选址很不错，在西湖边上，绕着走上半圈，就能到吴邪的古董铺子。
虽然只是绕湖半圈，但走起来距离还是很远的，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整理思绪。
夏日未至，晚间湖边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我脖子发痒。
今天得到的信息不可谓少，但其实也十分有限，所有的信息我都只知晓了个壳子。
至于壳子里面是什么，不过一知半解。
还有些问题我没问二白，不过估计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比如吴邪为什么不记得我这张脸，比如解连环为什么在海底墓里就管我叫小姑姑…
前者我打算直接去问吴邪，至于后者，留着下一次见到吴三省的时候再问吧。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见到的他，是解连环还是吴三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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