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风一吹，卷着干枝上的雪粒，砸在脸上生疼。
姜恬走在去县城的路上，鼻子冻得红红的。
如果不是为了赚钱，她也想躲在家里热炕头猫冬。
“救……救命啊……”
姜恬听到点动静，永宁村离县城走路要四十分钟。
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昨夜里又飘了雪，路上哪有人？
她前看后看，最后循着声音一低头，发现村道下面的沟里有个人！
沟里的老头儿白头发白胡须，腿好像不能动，只能勉强摆摆手。
“老爷子？您咋躺沟里了？”姜恬问了一句，赶紧滑下坡去看看。
老爷子喘着粗气，勉强坐起身，说：“三、三个多小时了，可算来人了……”
老人家说话有些无力，但是头脑清楚，姜恬松了一口气。
“亏得我路过，您老也算是幸运，我先送您去医院吧！”
老头儿看了看姜恬，这瘦弱小身板，怎么送？
“不、不行，你还是找人来、来吧！”
姜恬算了算路程，苦笑：“我倒是能找，可您老这身子骨怕是顶不住。”
老爷子穿得不厚，又冻了三个小时，她找人来回四十多分钟，老爷子真就冻出个好歹了。
“再走二十分钟就能到县城，比我找人还快了。”姜恬说着就把老爷子拉到自己背上，先爬出了沟。
老爷子偏瘦，姜恬背起来是有点吃力，但是勉强能走。
“这么冷的天，您咋自己一个人就出门了呢？”姜恬呼哧带喘，又怕老爷子睡过去，只能说些话让老爷子精神点。
老爷子轻咳两声，说：“我、我是来这边采风的，画、画雪景！”
姜恬笑了：“您老还是个艺术家呢？不过您这岁数了就别乱跑了，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么善良的人！”
老爷子笑了，说道：“这、这回就是踩空了，不然泰山我都能上八、八个来回！”
“哈哈哈哈！您老说话都费劲，倒是不耽误吹牛呢！”
一老一少到了县城，姜恬把人送去医院。
老爷子又是伤又是冻，这会儿也不堪折腾睡过去了。
姜恬办了住院手续联系了家属，之后悄悄离开了医院办自己的事。
买调料倒是没什么难度，随便一家干调店都能凑齐，难就难在猪肉的事上了。
村外有间养殖场，那的肉只卖给县里几个菜市场柜台，平时村里人想买也是几家凑一块买个百八十斤的回来分，零卖人家也不卖。
姜恬想要肉，却又不想把钱压在货源上，只得动动脑筋了。
“我找你们经理。”姜恬到了养殖场，直接就点名见经理。
门房的人一看姜恬，小丫头片子上来就要见经理？什么来头啊？
“你是经理什么人啊？”门房问了一句：“有预约吗？”
姜恬冷冷挑眉：“呵，我现在见个人，还得预约了是吧？我见县委书记都没人敢拦我！”
门房犹豫，看着样子，怕不是有什么背景的，赶紧就把姜恬领去了经理办公室。
姜恬一进门，那经理一愣，那门房一脸难色地说：“这位小姐说一定要找你。”
经理叫范德友，疑惑地打量过姜恬后，问道：“你是哪位啊？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姜恬点了点头：“找你谈一笔生意。”
“十斤八斤的我们这不出货。”
范德友没太当回事，毕竟姜恬看着就是个小丫头，能吃几斤？
姜恬说道：“我要二百斤猪肉。”
“啊？二百？”范德友来了精神。
他们这养殖场不算大，每天的出货量也就是十头八头的猪，散户一天的进货量也才一百斤。
“二百有。”范德友说道：“你哪天要？”
“今天要，不过这价格嘛……”姜恬比划个数，这数比散户进货的价格还要低一点。
范德友赶紧摆手：“这……我们厂就没有卖过这价！”
姜恬莞尔一笑：“你们厂子没卖过，但是你卖过，我要是不打听好了，怎么会直接出这个价？”
这范德友私底下没少搞些外捞，光上班的工资又能赚几个钱。
范德友怀疑，这小丫头片子难不成真是自己哪个老主顾介绍来的？不然怎么这么门清儿？
范德友重新打量了一下姜恬，方才只以为是个寻常小丫头，现在嘛……
“你倒是懂行的，二百斤，我收你一百块钱。你交了钱，我这边安排人给你出货。”
范德友算计过，一百块钱自己也是有得赚的，能捞则捞就不赔。
姜恬笑了笑：“钱的事先不急，我可知道你们这是可以压货款的，压一个季度都常有吧？”
范德友无语：“你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嘛？别开玩笑了啊！我也是按规矩办事的！
他是可以压货款，那是对老主顾，头一次见面的人他怎么敢？
姜恬却是不慌，直接说：“其实我从我叔那知道不少内幕，将来你们这个小厂马上就没了，你这经理的位置还能做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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