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涎也有些头疼起来,心里埋怨沐依裳太不负责任,竟然一去无影无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凌霜涎能明显感觉到跟在他身后的美人再次陷入了落寞。
凌霜涎好心安慰道:“你师尊可能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下山去了也说不定,小阿觞如今也长大了,是时候对师尊少些依赖,你说是不是?”
顾流觞缄口不言,凌霜涎连忙哄他,道:“你不是最喜欢吃糖了吗?师叔带你买糖吃去,如何?”
又是一阵沉默,顾流觞低声说:“我长大了,不吃糖了,师叔,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一个倩影给凌霜涎。
凌霜涎深深的叹了口气,摇着头低声喃喃道:“都怪美人师姐,这下惨了,小阿觞肯定难过死了。”
顾流觞心里的确很难过,师尊从来不会这样的。
虽然他知道她很忙,鲜少有时间能陪他。
可每一次师尊应承的事情,都会做到,今日却没有实现诺言,所以他心里觉得委屈。
他心不在焉的回到水月宫,刚走进后院,便瞧见自己的房间里亮着灯。
顾流觞有些怔愣,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跑了过去。
一推开门,沐依裳果然笑盈盈的坐在屋子里。
房间被精心的布置过了,装饰的都是他最喜欢的粉色纱幔,卧榻也换了新的,是粉粉嫩嫩的公主榻。
连卧榻旁的梳妆镜都贴了香花。
沐依裳双手环抱,无奈地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午宴吗?竟然拖了这么久,害我一直在这里等着。”
顾流觞立刻红了眼眶。
“师尊一直在这里等我?”原本心里还有些委屈和怨言,却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荡然无存。
他很感动,就知道师尊不会骗他的。
沐依裳拍了拍手边的桌子,道:“过来看看,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顾流觞将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红色锦盒上。
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华丽的凤冠。
他双手取出凤冠,端详了片刻,问沐依裳,“师尊,上面这枚是什么灵石,为何是红色的?”
寻常灵石大多是透明的,少有紫色和蓝色,顶多是会出现极为罕见的粉红,顾流觞却从未见过这样纯正的红色。
沐依裳有点心虚,摸着鼻子道:“原本是无色的灵石,我也不知为何,我一碰到它的时候,灵石上的棱角就把我的手划破了。滴了两滴血在上头,竟然就被灵石吸收了,变成了现在这样。”
若是顾流觞没问起来,她就假装不知道了。
毕竟这种和喜事相关的东西,沾了血总是让人讨厌的。
顾流觞却并没有在意,更加宝贝似的抱着那凤冠,道:“原来是师尊的血染红的灵石,难怪这样好看。”
沐依裳有些无奈,“你这丫头,巴不得你师尊流血身亡是不……”
话还没说完,那人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他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彼时两人靠得很近,沐依裳才意识到这两年顾流觞身形攒的很快,如今都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前世的顾流觞身形颀长,十分高挑,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住。
两人的眸子交汇在一起,顾流觞红了脸,他撇开视线,转身把怀里的凤冠放回锦盒里去,“我很喜欢这件礼物,房间……也很喜欢,多谢师尊。”
沐依裳笑了笑,“先前掌门师兄向我讨这宝贝好几次,我都没有给他,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
白青竹虽然贵为霜华门掌门,可却是门中上上下下公认的怕夫人。
是以,在白青竹心里,放在第一位的就是讨好夫人。
只不过,沐依裳想着那凤冠被她的血染了,总不好再让人戴着成婚,这事儿也不吉利。
白青竹和夫人是私定终身,两人只是草草的拜了天地,一直欠着夫人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
沐依裳不敢让嫂子戴着这东西,干脆还是送给顾流觞的好。
反正这小子也应该不至于真的要嫁人,这物件儿也大多是用不上的。
而把这当成是师尊重视的顾流觞,则是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
顾流觞把锦盒收进柜子里,一面背对着沐依裳,道:“今日师尊骗我有事外出,害得我找了许久,要补偿我才行。”
沐依裳倒也纵容他,“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师尊给得了,都依你便是。”
那人扭捏的转过身来,揪着衣摆,小声道:“我想让师尊再给我讲一次故事,就像……小时候那样。”
沐依裳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你都多大了,还要听故事,真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孩儿了?”
顾流觞娇嗔着撅了撅嘴儿,“师尊说话不算话。”
沐依裳看在眼里忍不住心想:这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做这样的动作,怕是要让她胆汁都吐出来了。
多亏了他这一副好容貌,救了他!
沐依裳无奈的摇了摇头,妥协道:“好好好,给你讲故事,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如今你都十八岁了,以后不能这么孩子气,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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