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除了撒旦。”
四周莫名刮起一阵阴风，四周突然掠起一阵诡异的冷风，张栩源紧了紧外衣，闪入一条空无一人的幽深小巷。
“怎么？你都跟我相处70年了，现在才对我们的事产生兴趣了？”梅菲斯特调侃道。
“只是好奇，你突然多出来的弟弟。”
“我刚才与你说了，恶魔间不能相互厮杀，因为力量会相互牵制，只是这份牵制效果，在实力强大的魔神身上，会显得微乎其微。”
“简单来说，就是会伤害反弹。”
“但撒旦是个例外，他不会受任何约束，而本身力量就很强大的我们，杀掉恶魔也会有对应的伤害，虽不会致死，但反噬的代价也是不容小觑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弟弟现在如此虚弱。”
梅菲斯特第一次如此耐心，他解释完细心的问张栩源还需不需要补充。
“那他杀了多少个恶魔。”
“普通恶魔加上高等恶魔一共几万来只吧，还有几只魔鬼，一个魔神，接着顶着那副虚弱的躯体跟父亲对抗，当然是没打过，最终逃跑时，打破了「镜子」来到现世。”
“关羽落不是容器。”张栩源说到容器二字时，神色黯淡下来。
“只是她运气好，刚好适合弟弟的附体吧。”梅菲斯特说着，突然恶趣味的笑了，他接过身体的主导权，划破手臂，血液喷洒而出，溅射到墙上，发出隐隐红光。
“我突然想给你送个礼物。”梅菲斯特站直了身体，双手抬起，像一个乐队指挥，他挥动双臂，墙上的血液随之升腾，飘动，“还记得我们的契约吗？”
“记得。”那是梅菲斯特诱导他定下的契约，为了让他的玩具只属于他。
“我要修改契约，放宽契约的条件，想必你一定不会介意吧。”
晦暗的瞳孔突然闪过一抹希望，但随即又失去光亮，张栩源从出生起就是梅菲斯特的容器，是梅菲斯特精心培养的，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容器。
被附体的70多年，凭他对梅菲斯特的了解，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梅菲斯特不会那样好心，只不过是从一个恶趣味的游戏，变成了另一个残酷的恶作剧。
但他仍不禁怀抱一线希望，梅菲斯特从不说谎，身为高傲的魔神，他说放宽，那必定是放宽
他曾怒骂梅菲斯特是一个自负，傲慢，充满罪恶的物种，梅菲斯特的反应相比于张栩源，显得极为平静，他一笑置之，不以为意的说道“你真是太可爱了，你不该用我的本质来当做辱骂攻击的手段。”
张栩源回过神，耳边回荡着魔神的声音。
“你不能主动触碰任何人，嗯嗯，划掉”梅菲斯特一边修改，同时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点点头，写道“你拥抱的第一个人，TA的灵魂，将归属于我。”
这份契约，是张栩源18岁那年，梅菲斯特为他准备的“成人礼”——将他全身的血液抽干，替换成了魔神的血液，这让他拥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体内的鲜血犹如活物，灵活，顺从，并且强大。
力量的代价是，他再也无法主动触碰他人。
此刻，张栩源感到一阵轻松，仿佛首次获得了自由，尽管仍受限，但他至少不必再躲避他人，只要不涉及爱情，没有亲人，便无需担忧。
“喂，你在这干什么？”突然的声响打断了张栩源的思绪，来者是两个不修边幅的精瘦男人，他们其中一个身着牛仔外套，牛仔裤卷起，脚踝沾有泥巴，但球鞋却异常干净，看似二十岁左右，紧张地四处张望。
另一个人看上去也不到三十，外套搭在肩上，脸上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着张栩源上衣那鼓鼓的口袋，正是他刚才在说话。
“跟你说话呢？”男人粗鲁地踢飞地上一块瓦片，又朝着地面啐了口痰。
梅菲斯特嘴角上扬，他静静地伫立原地，静候乐趣的到来，张栩源想接过身体的控制权，他想让这两个人快些离开，他清楚，梅菲斯特一旦沉默不语，那对方的下场将会极为惨烈。
“你是哑巴？我说，你口袋里装着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男人说着，在地上捡了块趁手的砖头，颠了颠。
另一个人也有样学样，他声音刺耳，吼道“操你大爷的，把钱拿出来。”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这条小巷的唯一出口，多了一层毛玻璃似的隔膜，将内外隔绝，声音也被封锁在其中。
“口袋里是好东西，如果你们能拿到的话，就全部是你们的。”梅菲斯特还是那轻松戏谑的语气，他高昂着头，勾勾手指。
这轻蔑的态度，将二人的怒火点燃，其中一人将手中的石头扔向他，可石头，却在梅菲斯特面前停住，在短暂的滞空后，瞬间爆为粉末。
梅菲斯特的身体飘起来，仿佛坐在一把无形的座椅上，他翘起二郎腿，右手手背撑住脸颊，高高在上，傲然俯视二人。
“肮脏的灵魂。”
这是二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梅菲斯特的左手甚至都没有抬起来，仅仅只是动了动手指，二人的身体便渐渐浮空，他们挣扎，尖叫，可都无济于事，眼前的景象完全超乎了他们的认知。
两个人能感受体内的骨骼一节节断裂，咔哧咔哧的声音响遍全身，手臂被无形的力量弯曲，折叠，腿部缩进了身体，骨刺从肩胛骨穿出，身体像是用过的笔记本电脑，朝前被叠成一块。
最终，在这股不明压迫性的力量下，两具躯体在空中被揉成了两团肉球，血浆与骨屑还有些许不明液体混合着，像是毛巾被拧出水的，往下流淌，直到被拧干。
梅菲斯特嫌恶的看着两团肉球，打了声清脆的响指，他身后的空气便出现了扭曲，从中一前一后钻出两条纯黑色的，长相怪异的狼，嘴角淌着粘稠的唾液。
“去吧。”梅菲斯特一声令下，两条饿狼便冲上前去，享用着这顿丰盛的餐食，而梅菲斯特，则眯起眼睛，蔑视一切，他欣赏着这幅他自认为美丽的惨状，哼起了曲调古怪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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