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精神病院，四楼，重症病房隔壁的普通病房。
“这个房间，我有印象。”江莹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熟悉的景物。
好像第一次在精神病院清醒过来，就是在这一间病房。
而和唐奶奶相遇的那间病房，虽然布置都是一样的，但是位置不对。
“李李，医院里有个叫唐奶奶的患者吗？”
李金涛凝重的说：“有，唐奶奶人很好，我们护士科都挺喜欢她的。”
“她在哪？我想再去见见她。”
江莹莹想去看看唐奶奶有没有什么变化，当初她阻拦自己出院，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
现在回想，出院的那天好似就已经进入了梦境，唐奶奶是不是早看穿了？
如果唐奶奶知道我出院是假的，她拦着我也是为了我？
“唐奶奶她……昨天上午，与世长辞了，坐在公园的躺椅上，睡着觉走的。”
江莹莹杏眼微张，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撞了一下，唐奶奶死了！
线索本来就够隐晦的了，现在还断了！
“李李，你实话告诉我，”江莹莹盯着李金涛的眼睛问，“唐奶奶是精神病吗？”
李金涛不惧江莹莹的质问，眼也不眨的回：“是！唐奶奶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她的一半人格喜欢在医生护士面前伪装成正常人，另一半人格喜欢在不正常的疯子面前装高深莫测的老人。”
江莹莹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这人肯定有大病啊！
“其实她的病症很复杂也很简单，”李金涛继续说，“她就是享受那种心理博弈的拉扯感。”
打个比方，暑假开学老师抽查假期作业，你明明都完成了，但却表现出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好像心里在祈祷老师别抽到你。
老师一看你这个表现，就以为你肯定没完成，偏偏就故意抽查你的作业，结果发现你都完成了，而且还完成的很好。
你心里爽不爽？美不美？
唐奶奶就是把这种心理博弈玩到了极致，玩到最后，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正常人了。
“莹莹！”李金涛叫回出神的江莹莹，问她：“你这次是怎么知道你被催眠的？”
他心中有一丝丝愧疚，催眠的事他也参与其中，就比如坐在病床上一起吃烧烤那段，就是李金涛在催眠师和赵弘毅医生的要求下演的。
往一杯酒里一点点的掺水，时间久了，就算是给你一杯清水，你都能尝出酒味。
“因为……他说错话了，”江莹莹口中的他，是指催眠梦境中的假李金涛，“他说钱是我从异世界带回来的，真的好好笑，穿越这么离谱的事，他居然信以为真，你说他是不是也疯了？”
江莹莹的逻辑很清晰：我知道穿越是因为我不正常，但你是正常人，你的认知里不应该有穿越这种事，更不可能心安理得的花着从异世界带回来的钱！
“呵哈哈……”李金涛宠溺一笑，顺着莹莹的头发抚摸着，将额前的发丝挽到耳后，“莹莹真棒，你做的很好！那就是假的，那都是你想象出来的，你只要清醒过来，打破幻想出来的假体，你就能出来了！”
“现在呢？”江莹莹仰着头问，“现在是真的还是我的幻想？”
李金涛笑容一僵，“真的！起码，此时此刻，站在你眼前的我，是真的！”
“那……我，”江莹莹抚上自己的小腹，“李李，你知道我肚子是什么吗？”
“知道！”李金涛一只温热的大手盖住莹莹的小手，他们共同感受着小腹里的生命，“莹莹你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对不起，莹莹，我也是这个月才知道的，”李金涛自责的说，“我要是早点注意到，肯定就会让赵医生保守治疗的。”
“孩子是入院前怀上的？”
“嗯，从怀孕周期推算，是你总是做噩梦的那段时间怀上的。”
江莹莹面无表情的问：“真的是孩子吗？”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莹莹，我们出院回家吧！”李金涛捧着莹莹消瘦的脸颊，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了。
“你说什么？”又要出院？
李金涛重复强调道：“我带你回家养胎！在医院对你对胎儿都不好！”
经过上次莹莹被送进抢救室的事，李金涛对赵医生产生了信任危机，他明显感觉到这个医生不是把病患越治越好，反而是越治越疯！
“可……我不是宫外孕吗？”
“呸呸呸！”李金涛揉揉莹莹的肚子，“我们孩子很正常，一定会健健康康的生下来，快快乐乐的长大！”
“李李，你说得是真的吗？”
“莹莹，你还不相信我吗？”
江莹莹和李金涛凝视对望，片刻后，她平静的吐出一句，“你确定是孩子，不是子宫瘤吗？”
“呸呸呸！”李金涛在莹莹嘴边一抓，仿佛把刚才的话抓住扔到地上，使劲踩了两脚，“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不定会被宝宝听见的。”
江莹莹看着李金涛幼稚的行为，心里顿感轻松，“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说了。”
“李李，赵弘毅会放我出院吗？”
“赵医生之前说过，大概经过四个月的治疗，你就能出院了，现在你也很清醒，应该是能出院的。”李金涛坚定的说，“你放心！不管赵医生怎么说，我都会带你出院的！”
“嗯！”
“莹莹，你现在脑子一定很乱，真真假假的片段都在你脑海里飘着，你需要好好休息，把真的挑出来保留，把假的删除销毁，你懂我的意思吗？”
“知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江莹莹听不进去李李啰嗦的指导，推着他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好吧，莹莹，我就在你病房周围，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行，你没什么事的话，接下两个小时都不要进来打扰我。”
江莹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安稳下来，站在安装了防护网的窗前，这才感觉到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是那样的清楚！
笼罩在她身上的浓雾终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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