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到商城花五十升级指数买了个新灯泡，此外还购买了一个全能工具箱。
她轻巧地踩在椅子上，戴上系统出品的断流手套，仔细检查走廊灯座的问题，发现只是接触不良导致接口的电路断联。
于是，她用工具箱里的棉签蘸取少量清洁剂，小心擦拭掉金属接触部分的锈迹，然后又调整了旧灯泡里的弹簧，将其重新安装到灯座上。
接触刹那，灯光亮起。
但由于使用时间过长，亮度低暗，所以云苓将它替换下来，安上了新灯泡，顿时长路通明。
紧接着，她又蹲下，将断裂四分之三的一条椅子腿拆卸下来，取出一截方形木长条，计算好角度，用螺丝和金属片牢牢固定在长椅底部。
这下两处故障都修复完毕。
云苓扬起眉梢，心想：这做了好事，可得留名呀！
她收起工具箱，擦干净双手和椅子，一手握着旧灯泡，一手拎着椅子，再次推开办公室的门。
丝毫不意外，那摞用纸袋装着的厚重材料，依然没有被打开。
云苓收回视线，轻轻将椅子放回原位，然后把旧灯泡置于桌面。
“娄主任，我修了修走廊的灯泡和长椅，这是替换下来的旧灯泡，我也给修好了。如果上面那个新的不好使了，您起码还有个备用。”
娄主任正书写思想例会的学习材料，尽管云苓再次敲门，他一开始压根也没注意她进来，直到听到声音后才讶异抬头。
他拿起那只旧灯泡，微微惊讶：“你还会修灯泡？”
并非歧视她之意，只是这看似简单的修理工作也是要接受培训的，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懂电路？
云苓依旧谦逊有礼：“学过点物理，基本的动手能力还算看得过去。”
“真有才。”
娄主任将灯泡收进办公桌的抽屉，起身去走廊试了好几遍开关，又坐到长椅上查验稳固度，皆无碍后才坐回到办公室，还特地向云苓招招手，叫她一起进来。
“同志，你哪个大学的？”
云苓尴尬摸摸鼻子，低声说：“不是大学的。”
娄主任皱眉：“是外面药厂的？”
他如此提问也合理，因为新药研制无非几个来源——科研所、医院、大学、药厂等。前两者的团队一般都有专门通道，而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前来，要么是科研机制混乱的大学，要么是药厂改良些非重点药物。
云苓依旧摇摇头：“也不是。”
娄主任以为她在糊弄他，难免来气，沉下嗓音：“你这小同志，要是没什么正经事，可别来打扰我工作。”
“咱们新药申报难道必须挂靠单位吗？”云苓疑惑。
娄主任压着气，给她解释：“不是必须挂靠单位。虽然国家鼓励研究和创制新药，但不合规的自制药是违法的，因为实验室研究阶段、临床研究阶段和生产上市测试，每个步骤都有严格法律规定。”
“这治病用的药物，哪能是你说研究出来就研究出来的呢？”
要不是看在这小姑娘给他修好了灯泡和长椅，他才懒得费心讲述这些事情，尽管他一天到晚也没什么工作，但谁不愿意闲着啊？
他喝了口茶，继续指点她：“要从事药品研制，应当遵守药物非临床研究质量管理规范、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保证药品研制全过程持续符合法定要求，你这……”
未等他说完，云苓便率先打开了文件袋，将这些资料依次排开。
“我全部的研究过程严格遵守国家法律规定，包括实验室的标准也处于医药研发的最低标准线之上，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紧张地抿唇，呼吸轻缓，置于膝上的双手逐渐攥紧，蛾眉微蹙，目不转睛，眉宇间流露出一缕担忧。
娄主任这才仔细浏览这些文件报告，尽管药物审批专项组式微，但该审核的条款，他作为一个主任是最铭记于心的了。
于私，法无禁止即可为。
于公，法无授权即禁止。
七年前的药物管理草案确实没有限制个人研发药物，但那是考虑到单人不具备自主研发的高水平，所以法律界限才会显得略微模糊。
他又定睛一看，是抑制传染性病毒活性的新型特效药物。
对于最近的传染病，娄主任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干的是审批药物的工作，跟医院的人偶尔打交道，自然清楚事情严重性。
他的医生朋友是这么说的：“虽然被传染者前期病情不严重，但谁知道后期会发展到什么样？而且传染性极高，不戴口罩说句话就能被感染了。”
即使医院和有关部门已经下发通知文件和防护倡导，但在人人高喊口号的热情高涨下，宣传效果肉眼可见的微乎其微。
这同志莫不是来为难他的吧？
又是个人研发，又是新型药品，这事不好办。
哪怕他是主任，也拿不定主意，更何况他还是个不吃香的主任，这偌大的责任可承担不起。
“这样，你这个先放我这，正好省里明天中午开会，我拿过去给中心审批小组的人过目，再决定你这个能不能走审批程序。”
这还只是确定审批程序的申请资格，而非正式审批，也不知道真正过审需要多久。
但云苓也只好接受，如果最后的结局不尽人意，她还有时间另想他策。
“辛苦您了。”她深深鞠躬。
娄主任将文件一一收好，“都是我的工作，为人民服务。”
云苓离开卫生厅，并未立即返回村诊所，因为村里如今有兵团总院的医生在，可能也不会有人来找她看病了，正好落个清闲。
她买了几包糕点，拎着两袋普洱熟茶叶，循记忆来到医科大学家属楼，远远望见葛芸在扫大街，快步上前打招呼：“葛老师！”
葛芸木然转头，身形似乎比上次见面更瘦削了，面色亦明显憔悴几分。
云苓嘴角善意的弧度缓缓降下，掏出大衣兜里的劳保手套和雪花膏递给她。
“葛老师，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手套和擦手霜，您在家偷偷抹完再戴上手套，冬天时我来的突然，没准备这些，现在终于能送给您了。”
在系统商城中，这两样东西于她而言并不难买，相比于茶叶和糕点，价格也并不昂贵。
所以在别人看来很珍贵的东西，云苓送起来毫无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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