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梅俊瑞这番直言不讳的话语,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有些尴尬地连忙说道:“梅老头,你别再乱喊乱叫啦!那制海盐的方子难道是镇国公白白送给朕的不成?那可是镇国公与朕之间的一笔生意交易呀!朕这边出人力物力,而他镇国公虽然手握制海盐的方子,但毕竟已是阴间鬼魂,就算有方子在手,也没法在阳间亲自制盐卖盐啊!
镇国公出了盐方,朕给贞瑾两成多的利润及平价买盐的好处。那高产的粮种也是,所以镇国公把制海盐的方子和高产的粮种献给朕,朕庇护他唯一的孙女,萧家唯一的血脉,这是公平交易。朕没有占便宜。”
听了皇帝这番言辞,梅俊瑞嘴角微微上扬,极其不屑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那模样仿佛在说:“你这套说辞休想骗过我!”
皇帝见此情景,心中的怒火再度被点燃。这个可恶至极的梅俊瑞,简直是拿捏住了自己珍视与他之间情谊的弱点,笃定自己不会对他及其家人痛下杀手。于是,皇帝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哼个什么劲儿!梅老头啊梅老头,你不就是看准了朕重视咱们多年的情分,才如此肆意妄为、目中无人吗?
遥想当年,情况亦是如出一辙。仅仅因为一个毫不相干之人,你就背叛于朕。朕下令让你辞官离去,离开上京,而你呢?竟然毫无留恋之情,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时至今日,你依旧冥顽不灵,丝毫没有向朕低头认错之意!”
皇帝的一番斥责犹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梅俊瑞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绪此刻也不禁泛起波澜,恼怒之意逐渐涌上心头。梅俊瑞瞪大双眼,提高音量回应道:“究竟谁才是不相干的外人?那人可是我的亲妹夫!当年之事,难道我未曾替您进言吗?
然而家父却当面对我说,哪怕对方只是个家徒四壁的穷酸文书,他也宁可将小妹许配给此人,绝不愿让她去充当什么诚王侧妃。面对此种状况,我又能如何?况且,小妹她对您根本就毫无情意,反倒是对萧显宗——也就是我那妹夫一往情深。事已至此,我除了顺从他们的意愿,还能有何其他选择?
父亲和妹妹乃是我的至亲,我在那件事上确实有愧于圣上,故而圣上要我辞官离开上京,我才不在圣上您面前有丝毫辩驳。
圣上,若对那事仍旧耿耿于怀难以释怀,尽可朝老夫发难,即便圣上您要取走我这条老命,我也绝无半句怨言,只是圣上您万不可对我那苦命的儿子及可怜的外甥女痛下杀手。”
皇帝厉声道:“谁要对你儿子、你外甥女动手了。为何我一提让你儿子与贞瑾亲上加亲,你就突然翻脸了。莫非你那儿子并非梅家血脉,而是萧家血脉不成。”
梅俊瑞闻听皇帝此言,如遭雷击,险些心神失守,难道皇帝发现了?不会的,切莫自己吓唬自己,梅俊瑞强作镇定道:“圣上切莫信口胡诌,李戈确系梅家血脉,只是梅家乃书香世家,家道中落致使李戈外出经商实乃迫不得已,才让他随我夫人娘家之姓。
圣上让我儿子与贞瑾亲上加亲,我岂能不急?她们可是嫡亲表兄妹,圣上您又岂能不知,亲表兄妹成亲,所生之子那可有极大几率会是畸形儿啊。”
皇帝圆睁双眼道:“谁说朕所言亲上加亲,是让你儿子娶贞瑾了,朕如今可是将贞瑾视作儿媳的不二人选。梅老头,你怕是想多了。朕所说的亲上加亲,是让你儿子李戈改姓萧。”
梅俊瑞听了皇帝的话,心中暗自思忖,又是试探,只怕自己若真的应允李戈改姓萧,皇帝下一刻便会笃定心中那点疑虑,证实李戈果真为萧家血脉,继而便会对李戈下毒手。
念及此处,梅俊瑞赶忙答道:“老夫有愧于李戈这个孩子,对他从未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和教导,待将他接回家时,家中已然窘困不堪,他身为次子,家中尚有幼子,实在无奈,只得让他在年幼之时便跟随亲戚四处奔波经商。所以他想姓李、姓梅还是姓萧,都随他,终归他是梅家血脉。”李戈是妹妹的儿子,所以自己说他是梅家血脉,可没有撒谎。
皇帝微微眯起双眸,静静地聆听着梅俊瑞所言。然而,随着话语的不断传入耳中,皇帝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皇帝心里很清楚,梅俊瑞对于自己仍然心存疑虑和不安。这种不信任感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皇帝的心间,使得他对梅俊瑞不禁又生出了些许怨气。
觉得自己在游戏里虐梅俊瑞虐的还不够,原本以为自己在游戏里狠狠地虐梅俊瑞一番,就能让梅俊瑞他意识到自身的错误所在。能因此让梅俊瑞有所觉悟,可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徒劳罢了。
更令皇帝恼怒的是,当自己下令让梅俊瑞辞官离开上京时,本以为他会据理力争、向自己解释和申辩。毕竟,他们曾经有着深厚的情谊,而梅俊瑞也曾信誓旦旦地表示,待自己登基称帝之后,愿成为自己的得力臂膀。
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梅俊瑞竟然连一句辩驳之词都未曾说出。只是在自己说出那番让他辞官离开上京的话后,面无表情地当场摘下头上的官帽,恭恭敬敬地朝着自己磕了个头,然后转身决然离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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