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转头瞥了聂云浊一眼，“聂指挥使，能让我单独和她聊聊吗？”
“韩主司就别为难在下了，放你们进来，已经是不守规矩。”
听闻此言，韩素也不再强求，示意他打开房门。
进去之后，韩素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为穆灵竹探脉。
“气息还算平稳，看起来并没有遭罪。”
其实之前韩文昭已经替她医治过。
穆灵竹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韩素，心里也是极其惊讶。
这就是韩公子提起过的妹妹吗？
果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看起来倒不像跑江湖的。
若是自己能和她一样，或许也不至于落到今日下场。
“久闻天山双绝大名，没想到传说中的韩文君居然是个看起来如我一般柔弱的女子。”
别说，二人的身材还有些相似，都是那种看起来瘦弱的姑娘。
只不过穆灵竹是真柔弱。
“穆姑娘也确如传闻中灵秀，你的伤需要开药调养，我可以给你找个大夫来。”
穆灵竹轻声笑道：“姑娘既听说我，就应该知晓我本人便是医者，身上有点伤，自己就能处理。”
韩素想了想，“听说你会一套针法，天下一绝，那圣手欺天之名也是因此而来。”
“韩姑娘今日此来，不会只会为了和我讨论医术的吧？”
“穆家医者仁心，你要是有什么冤屈，我或许可以帮你。”
韩素出言保证，她是真的很想帮穆灵竹。
只见穆灵竹神情微微一怔，随后笑道：
“不必，多谢姑娘好意。”
穆灵竹看着韩素，微微出神，眼里有艳羡之色。
或许在她看来，韩素就是另一个自己吧？
如果当初能好好学武，而非学什么医术，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韩素思量片刻，继续问道：“我想知道你是否去过紫仙山。”
听闻此言，穆灵竹的神情立马冷了下来。
“呵呵，原来韩姑娘的目的是这个，我没有去过紫仙山。”
“你是否认识韩文昭！”
“当然认识，是他押送我回来的嘛，你这三哥还真是很有意思，被我三两句话就哄得晕头转向，他从萧文定的追兵手中救下我，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故作柔弱骗他怜惜，又从他手中逃掉，这个蠢男人，怕是难逃失职的罪名。”
韩素并不傻，穆灵竹越是这么说，对三哥就越有利。
但她如此暗中维护三哥，那就说明二人的关系确实不简单。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穆灵竹话里有话说道：“韩姑娘放心，控告萧文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才没兴趣将别人牵连进来。”
这也是她在暗示韩素，自己不会乱说话。
她也不想把韩家牵连进来。
听到这儿，韩素无奈摇头，心想今日怕是问不出什么。
但能弄清穆灵竹的态度，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韩素拱手作揖道：“你的事儿，我会帮忙。”
穆灵竹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沈南风。
似乎颇有兴致。
“这位先生筋脉大通，已有通达之姿，为何看起来却是这般虚弱？”
沈南风知道穆灵竹医术通神，随即笑问道：
“要不姑娘给我看一看？”
说着还把手伸了过去。
穆灵竹伸手一搭脉，顿时神情僵滞。
“先生好运气啊，得高人以内力强行打通任督二脉，周身灵窍皆贯通，只可惜你身子骨弱，强通经脉对你而言会有一定损伤，该找个适合温养的内功练一练，以你如今诸窍皆通的状态，想来比很多人更容易功成。”
说到这儿，韩素也想起了之前师父救他的事情。
回来之后，她也发现了沈南风的经脉皆通。
沈南风暗喜，随即话锋一转。
“姑娘，既然你为我看病，我今日便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哦？先生还懂卦？”
“不仅会卦，还会相面，姑娘绝色之姿，清冷出尘，但眉宇藏煞，命中有大劫，此劫命出无常，会令姑娘清白有损……”
说到这儿，沈南风试探性看了她一眼。
穆灵竹面不改色，但她的遭遇，沈南风心知肚明。
见穆灵竹没有反应，沈南风继续说道：
“我同情姑娘，此时看，姑娘还有否极泰来之势，你眼眸藏锋，武曲当头，亦有绝世高手之命。”
说这儿，韩素有些听不下去了。
谁都知道穆灵竹根本不会武功，而绝世高手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这些玄之又玄的话，她可听不下去。
“好了！别胡说了。”
穆灵竹饶有兴致的看向沈南风。
“先生不如帮我看看未来的命数？”
沈南风笑道：“亢龙有悔，姑娘腾飞之势不可挡，须知回头无路，但并非前无他路，若是在某一天一个重大抉择上你能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放下执念，或许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穆灵竹如果在将来选择了跟着韩文昭离开，或许此生能逍遥江湖，无憾。
可要是执迷下去，必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因为她所选择的秦王，最终也将走向失败。
穆灵竹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不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先生，韩姑娘，请回吧。”
韩素本想再问点儿什么，但此时聂云浊已经催促起来。
二人值得离开北镇抚司。
出门之后，韩素看向沈南风问道：“你刚才和她打什么哑谜？”
“没有打哑谜，我只是猜到她的目的。”
“这不难猜，穆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但她还能活着，想来也是遭了不少罪。”
沈南风想了想，“萧文定应该就是她复仇的对象，对付文官集团，几乎等同于对付外戚，这种事情，秦王必不会放过，毕竟支持太子的大多是士族，外戚倒是还好，毕竟太子和秦王都是叶皇后所出，他们的地位不会动摇。”
“有理，所以眼下如何是好？”
韩素此时也没了办法，毕竟想把穆灵竹从锦衣卫弄出来似乎不太可能。
沈南风思量片刻，“那就拖一拖，公主殿下的事情该查就查，但这次秦王要对士族发难，韩姑娘最好别掺和。”
“听你的。”韩素并未多想，毕竟此时局势已经混乱起来，她也不愿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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