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阿娘你不是……”
韩文昭张了张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姬灵雪抬手示意韩素坐下，随即徐徐说道：
“叶皇后没有下懿旨，也不是在为阿素指婚，只是叶家仗着背后是叶皇后，所以借着拜访之名，送来许多宫里赏赐的物件，名义是皇后赐予阿素。”
“那阿娘拒绝不就行了？”
韩文昭着急的说道。
姬灵雪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韩文昭一眼。
“将你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合着你就学会养猫了是吧？”
韩文昭再次沉默。
姬灵雪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皇后虽然没有明说是要为阿素指婚，但吩咐叶家送这么多礼物结交韩家，意思不言而喻，皇后赏赐之物，谁敢不接？”
“那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儿？”韩素开口问道。
“阿素，说洛阳小吧，它却有天下这么大，说洛阳大吧，来来回回也就是这些人，谁家有点风吹草定立马就能知道，将你攥在手中，那就是多了一张保命的王牌。”
“呵，原来是这种心思。”韩素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叶皇后的地位不用为娘说，你们也应该明白，在大楚的女人堆里，她就是老大，连皇帝也得看她脸色，叶家下了聘书，就是想告诉整个京城，你韩素会是叶家的媳妇，你觉得今后还有谁敢再来韩家下聘？”
韩素冷声一笑，“好办，那我便从此不嫁。”
一个豪门世家，韩素还真就不放在眼里。
她本是江湖人，就算京都待不下去，那退路还有江湖。
嫁不嫁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厌恶叶家的手段。
为了将自己这颗棋子攥在手中，便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别说自己是不是喜欢叶明章。
就凭这件事儿，韩素就能直接将叶家否决。
姬灵雪点了点头，“我自然明白他们心中的盘算，所以收下了赏赐，并上书给陛下，叩谢皇恩浩荡，然后当着叶家人面儿烧了聘书。”
韩素有些惊喜，朝着姬夫人行礼，“主母思量周全，上书谢恩，那这些礼物就只是师父的赏赐，和聘礼无关。”
姬灵雪看着韩素，渐渐皱起眉头，心里不是滋味。
为什么这丫头不是我的女儿呢？
偏偏是那个人的女儿，模样还生得如此相似。
“看看！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你！你哪里有一点侯府嫡子的模样？论为人处世，兵法谋略不如你大哥，论头脑你不如你二哥，如今还变得如此心性古怪，说起来我便是一肚子火，那天在南镇抚司你还敢当着锦衣卫杀人？！韩文昭！为娘这些年教你的东西你是半点都没听进去是吗？！”
姬灵雪愈发愤怒，而韩文昭则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主母，前几日你当着二哥的面儿说三哥文武俱全，是您最器重的那个儿子。”
韩素突然开口拆台道。
姬红雪嘴角抽了抽，韩文昭则是一脸诧异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阿素，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韩素淡然一笑，行礼道：“阿素没有别的事了，只是觉得主母您可以多让三哥去做点他喜欢的事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主母这般巾帼英雄，定是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阿素告辞！”
说完韩素转身出门。
姬灵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到了吗？要说别人不爱听的话时，记得吹捧两句，兴许这话就没那么难听了。”
韩文昭很少看到阿娘脸上浮现笑容，特别是在面对小妹的时候。
记得年幼时，阿娘每每看到小妹，眼里的恨意总是止不住。
韩文昭明白，那股恨意并不是冲着韩素，而是冲着那位被父亲带回家的小娘。
“阿娘，你不讨厌小妹了？”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她？”
“阿娘以前不是总说她长得和小娘很像吗？”
“闭嘴吧你！”
……
回了自己的别院，韩素好生休息了几天。
小怜准备了热水为她沐浴。
从南宁回来之后，她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好不了，但愿接下来没什么麻烦事儿。
“小姐，您有伤在身，还是别洗了。”
“无妨，擦拭一下吧。”
小怜帮韩素退下衣物，虽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满身的伤痕，但小怜心里还是极为不安。
“小姐，你身上又添如此多的新伤，小怜看了是真的心疼。”
韩素嘴角浮现笑意，“我又不是你的夫君，你心疼做什么？”
小怜面色一红，“小姐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你不总说我冷冰冰的看起来不好相处吗？”
“小姐小时候可是很爱笑的呢，所以您刚回来的时候，小怜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没什么，这些年在外面，小姐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韩素摇了摇头，“小怜，真正的苦从来在人心里，皮肉之苦，是最容易……”
话还没说完，韩素突然昏沉倒下。
这下可吓坏了小怜，她连忙将韩素搀扶起来，穿好衣物。
随后扶到床边，着急的喊道：“快来人啊！小姐晕倒了！”
不一会儿，一大家子人闻讯而来，而姬灵雪也以最快的速度叫来宫里的御医。
在御医检查之后，姬灵雪当即上前问道：“怎么样？”
“韩小姐身上的伤太多了，但以她的身体并没什么大事，此时昏迷应是积劳成疾，老夫开点药，让小姐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最近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再与人动手。”
说完，御医开完方子后离去。
姬灵雪看着床上昏迷的韩素，“这丫头，原来一直都在强撑吗？”
“来人，把府兵调来护卫，还有……”
说着，姬灵雪转头看向了不远处一脸担忧的韩文昭。
“昭儿，你不是一直觉得为娘将你管得太严吗？这段时日你就跟着阿素吧，护她周全。”
一听这话，韩文昭眼里闪过欣喜之色，点了点头说道：“阿娘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妹的。”
“为娘只提一句，不得随意杀人，当然了，若是有人危及你妹妹的性命，你可以出手，不必留情。”
姬灵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他的武学天赋可以说是韩府之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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