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素猜到嫂嫂想说什么，当即摇头拒绝道：
“嫂嫂不该说这话。”
“为何？阿渊也应该有一门正婚，衍嗣延绵，我入韩府三年无所出，这般柔弱的身子，大概也是无法……”
这次没等苏妙如说完，韩素直接打断道：
“我知嫂嫂心疼大哥，可这件事儿得大哥自己做主，嫂嫂有此心，已足够。”
苏妙如欲言又止。
想来生性冷漠的韩素此时夜学着平日嫂嫂那般模样，伸手握住她的手。
“嫂嫂，你切莫说什么配不上大哥的话，感情中的双方本应平等，我亦是明白，在世俗的观念中，或许认为以你的出身配不上大哥，可你也并非家世不清白，只是时势让苏家没落，大哥坚定的选择了你，他都没有放弃，你更不能退让。”
苏妙如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韩素会如此帮自己。
“阿素妹妹，可是，这对阿渊不公平。”
“这不是大哥自己选的吗？他甚至还会觉得让你为妾，是对你不公平，所以别想这么多，你看父亲和主母对你的态度就能明白，他们是很喜欢你的，所有你就更不能如此唯唯诺诺，这世道本就欺软怕硬，你越是让人觉得好欺负，他们就越欺负你。”
苏妙如欲言又止，韩素拉着她的手朝着正堂走去。
边走边说道：“嫂嫂就跟在我身后，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辱你。”
……
韩家大堂中央，一群少女哭得梨花带雨，纷纷在控诉着韩家小姐是如何凶残成性。
那位真正被韩素伤到的少女哭得最凶，她乃是当朝左相萧临春最疼爱的孙女儿。
都是些自幼被家里人惯坏的千金大小姐，怎能受得了这般气？
今日左相倒是没有亲自来拜访，只是他的儿子萧文敬带着小女儿前来为韩文渊庆功。
韩文渊如今可算是炙手可热，而且都知道他并未成婚。
虽有妾室，但这些大人物根本不会在乎，少年男儿血气方刚，在他们看来有些风流事也正常。
在听到这些世家小姐对韩素的控诉后，在场人神情不一。
韩仙落眉头微皱，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姬灵雪脸色阴沉得可怕，她对韩素还算了解。
知道那丫头不是省油的灯。
可毕竟在今天这种场合打了客人。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外人对韩家指摘？
姬灵雪冷冷说道：“去把阿素叫来！”
话音刚落，只见韩素带着苏妙如就来到大堂。
眼神冰冷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那几位少女，淡淡杀意，让在场之人都颇为不安。
姬灵雪冷冷说道：“阿素，来拜见长辈也要带着剑吗？”
“主母见谅，自幼剑不离身，已成习惯。”
此时靖安王顾远山笑眯眯说道：“哎呀，韩侄女儿江湖中人，如今又在天鉴司任职，剑不离身也可以理解嘛。”
对于已经和韩家敲定了联姻关系的靖安王府，他们自然要帮着韩家说话。
除了缓和气氛，也是要提醒在场的诸位。
今天站在这儿的可不仅仅是韩家的某位晚辈，还是大楚天鉴司里一人之下的副主司。
在场几人神情不一。
但叶家的那位国舅爷却是不乐意了，讥讽道：“好一个天鉴司副主司，身为女儿家，既然回到京都，就该好好待在家里，打打杀杀是男儿郎的事，如此这般，也不怕将来吓到夫家。”
听闻此言，韩素冷冷问道：“我是否吓到夫家，与你何干？”
闻言，韩仙落立马打断道：“阿素，不得无礼，这位是叶国舅，还不见礼？”
韩素并未所动，“哦！知道，师父口中常提起自己有一位不成器的弟弟。”
“放肆！小丫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叶国舅脸色阴沉，手中转动的大铁珠突然停下。
韩素面不改色回应道：“那是我师父说的，看来是我师父放肆了，回头我一定代为转达国舅爷的意思。”
此话一出，叶源面色铁青。
在场的人更是说不出话来。
谁敢说叶皇后放肆？这不是找死吗？
叶源脸色铁青，冷冷瞥了韩仙落一眼，“韩老弟，教得好啊。”
韩仙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阿素，叶世伯怎么也算是你长辈。”
“长辈？既是长辈，就不应该为老不尊，张口闭口讥讽晚辈身为女儿身不该打打杀杀，说到底我该如何，与他有什么关系？”
本来叶源今日到韩家，是为了自己儿子和这韩家丫头的婚事。
这本是自己那位皇后姐姐的意思，他也并不喜欢一个身在天鉴司任职的儿媳。
他甚至觉得，区区一个侯府庶女，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叶家还真是得罪不起啊，韩老弟，我看这婚事就算了吧，是我叶家高攀不起！”
韩仙落自然是希望促成这桩婚事的。
在京都多年，他自然知道叶明章的品性，虽然他父亲叶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小子可谓是温润如玉，名声极好。
“阿素，还不道歉！”
韩素反问道：“我为何要道歉？”
韩仙落脸上越发挂不住，但想到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他也没脸以父亲的身份去斥责女儿。
就在这个时候，姬夫人突然拍桌怒道：
“放肆！阿素，你不知道叶国舅是什么人吗？就算他无礼在先，就算他自持身份欺负你这个晚辈，那你也该受着，区区一个晚辈算什么东西？还敢顶撞当朝国舅，你不要命了？还不赶紧磕头认错，若不然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保不住你！”
姬灵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看似在训斥韩素。
但话里话外尽是讥讽，甚至把叶国舅捧得如此之高，还把皇后娘娘搬了出来。
这哪里是在训斥韩素？这根本就是在当着所有人面儿抽叶国舅的脸。
不远处韩文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心想要论阴阳怪气，怕是没人比自己这位阿娘更厉害。
原本气氛凝重的场合，被韩文策这一笑给打断。
姬灵雪冷冷看向韩文策。
“你笑什么？当着长辈的面儿如此失态，跪下！”
韩文策强忍着笑意，乖乖跪下。
“回禀阿娘，儿子只是想到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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