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看看，你确定天顺茶楼和漕运司都已经安排好人手了吗？”
沈南风表现得很是谨慎。
“放心吧，天鉴司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七十二地煞你都调出来了吗？”
玄霜一脸鄙夷，“想什么呢？我虽然是七十二地煞的首领，但这次配合你行动的只有我一人。”
“什么意思？搞了半天沈寒宫就是把你一个人借给我了对吗？”
玄素笑了笑，“还不够吗？七十二地煞是沈寒宫的底牌，怎么可能全给你？别担心人手不够，天鉴司还有这么多手下呢，今晚城中安排了近两百人，我带出来的也有两百来号人，在京都这种规模已经是兴师动众！”
听到这儿，沈南风点了点头，“那你作为七十二地煞的老大，把你调给我，确实……”
话还没说完，玄霜直接打断道：“看来你是误会了，我们七十二地煞暗探那都是直接听命于沈寒宫，我有权力指挥其他人，只限于他们和我同时行动之时，才能让其他人听我号令，而且，从我被沈寒宫派给你的那一刻起，我便不能再对外自称是地煞暗探。”
“懂了，这是要我和沈寒宫彻底划清界限。”
“所以我说，你是上赶着找死，沈寒宫随时可以舍弃你。”
沈南风嘴角露出微笑，“放心，我虽然不敢保证沈寒宫绝对不会舍弃我，但有一个人一定不会舍弃我。”
“你是指韩副司。”
“嗯。”
“这才是你要抢着代替她的底气？”
“没错，要是韩姑娘主导行动，她万一出事，我可没办法和沈寒宫叫板，但我要是出事，她能把沈寒宫脑袋按在桌上叫他下命令你信吗？”
听到这话，玄霜将信将疑。
“你也太自信了。”
“不是自信，是我相信她！若是她都要舍弃我，那就是我命里该有此劫。”
玄霜恍然大悟，“懂了，你从进京开始，得来的地位和权力都是因为韩副司，她要是舍弃你，你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你只能信她对吗？”
“你也可以这么想。”
“既然想得这么明白，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沈南风愁眉苦脸，“我觉得有坑，我在想怎么跳进这个坑，能不被坑死。”
“你这人当真有趣，既然认为今晚的行动有问题，为何还要答应？”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只是没有后退这个选择罢了……”
现在沈南风算是明白了，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会按照自己原本设定去做事。
韩素代表着仁义和勇往直前。
那沈寒宫代表就是绝对的秩序，他所敬畏的，只有律法和皇帝。
这两个犟种凑一块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而秦王代表的是霸道，宣王代表的就是权力。
这一场事关大楚将来的走向的战争，不见得就比南宁城叛乱轻松多少。
看到沈南风的眼里尽是那般无可奈何，玄幽却是笑道：
“我观察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此柔弱的小书生，内心却是这般坚定，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就有劳姑娘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再等等。”
月明星稀，晚风喧嚣。
码头的船只很是安静，近十几条大船停在码头。
船上似乎没有多少守卫，忽明忽暗的灯火，却是透露着几分诡异。
床上也有巡逻的守卫，一般京都这样的货船都是装满就走。
停在这儿过夜，多半就是货还没到。
可是这么多的船，那就意味着极其大量的货物。
如果真的从京中的武器库运出，那必定是铁板钉钉的大案。
秦王真有这么蠢吗？
“沈主簿，我们已经观察了好几天了，这船一直停着，每天夜里都有一批人秘密将货搬上船，想来今日就会有几条船会直接开走，所以不能等！”
身后玄霜提醒道。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运输货物的队伍中，沈南风看到了一个熟人。
玄霜也立马认出了对方，“这下铁定没错，领队的是追风剑雷贺，我觉得可以动手了。”
沈南风依旧在犹豫，脸色越发难看。
“这雷贺被韩姑娘斩了一条手臂，如今带着伤就出来做事？是不是太拼了？”
“秦王谨慎，只会用绝对信任的人，咱们抓了雷贺，慢慢审！”
眼看玄霜已经按捺不住，沈南风只好点头。
“动手抓人吧！”
玄霜拉响信号烟花，埋伏已久的天鉴司官兵立马行动起来。
从不同的方位跑出，该控制船只的控制船只，剩下的人则是去围捕雷贺。
沈南风也叫上玄霜一起赶了过去。
雷贺带领的人并未反抗，他开口问道：
“诸位官兵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做点茶叶生意，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沈南风走上前，“雷先生好毅力啊，纱布上都还有渗出的血迹，什么生意值得你这么不要命？”
就算他内力深厚，断臂之伤没有个十天半月也别想下床。
“沈大人，你可真是爱管闲事啊，怎么，想查我们的货？”
沈南风冷哼一声，“打开货箱！”
眼前这些押送货物的人，并不是王府亲兵，看起来更像是江湖中人。
他们眼里没有丝毫惧意，根本不让天鉴司的人靠近。
“雷先生，你这是要公然持械对抗天鉴司吗？”
雷贺的嘴角始终挂着笑意，他冷冷问道：“怎么就沈大人自己来了？韩姑娘呢？还有那位沈主司，敢来查我们的货，可想好了后果？”
此是沈南风有些怀疑这些货物之中装的有可能不是军械。
而雷贺一副丝毫无惧的模样，继续说道：“这批茶叶，有漕运司签发的最高通行文牒，你们确定要查吗？”
沈南风接过通行文牒一看，竟是用了战时才会使用的加急印信。
只要这东西没问题，天鉴司就没理由为难。
别看漕运司机构不大，但权利可不小。
因为京都有着最大的运河，所以京城漕运司的代表了权威。
弄个这种通关文牒，对秦王而言并不难。
天鉴司虽然有过问的权力，可难保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沈南风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雷先生是怕我们查吗？”
雷贺轻声一笑，“诸位执意要查，我也不能反抗，请吧，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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