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放心,回头我就管这只烂渣虫,管不住就阉掉它——.」
「哈哈哈,那不行——」
「阿秋!」
树林中,梁渠扇动翅膀,打个喷嚏。
「感觉有人说我坏话——是不是那个两幅面孔的小丫头片子——」
金光穿梭纵横。
酷烈的阳光扎透树冠,梁渠飞行在光柱中,莫名享受这种扇动翅膀,悬停、
疾驰的感觉。
晋升夭龙之后,限制反而更多。
去帝都得提前告知,没有了臻象时候的随意,好多事情不是做错了道个歉就能糊弄过去,处处束缚,反倒是现在,飞翔丛林,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蜻蜓,又不用担心什么天敌。
还是臻象无敌时,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树枝上,毒蛇缠绕,捕捉到金光,下意识扑出。
咻!
金光擦过,毒蛇僵硬。
少顷。
蛇头光滑坠落,张口乱咬,树枝上的半截蛇尾无力下垂,内脏混杂蛇血,引来一群行军蚁,撕扯下碎肉,搬运回巢穴。
「奇怪,翅膀是不是切到什么东西了?」
回头看看,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梁渠不管那么多,继续寻找河流。
南疆和大顺的森林,实际有一目了然的区别。
看树上有没有杂草。
大顺绝大部分地区,树就是树,干干净净的树,点缀两个鸟巢,南疆树的树权弯曲处不是鸟巢,而会是一株绽放的宽叶草,莴苣一样蓬松,扎根苔藓之上郁郁葱葱,或者是挂着无数的藤蔓,仔细找找,能在藤蔓里看到一条带鳞片的。
动物和植物在这里都交错、层叠的长。
看着正常的一只虫子,实则内里可能早被寄生虫控制,行为不受控制,踩爆后爬出的寄生虫看着没事,又可能早感染病毒,只是暂时没有死亡。
生命繁衍太过繁荣。
寻常地方的森林是一张半透明的照片,简简单单,清清楚楚,南疆的森林是许多半透明的照片叠在一起,所有的图形错杂,一棵树上长出好多不同东西。
「轰隆隆——」
溪流东去。
收束折叠翅膀,天蜈一头闯入蜿蜒河流,蛇一样滑行游动,钻入【涡流遁径】。
凭依水道回到大泽。
意识回归。
窗外梅雨天雨水淅沥。
熟悉的体香缭绕鼻尖,柔软的躯体半压胸膛。
梁渠俯身低头,从脸到脚全亲吻一遍,在娥英大笑,受不住推开之前,迅速起身穿衣,赶往南水。
「蛙公!」梁渠情真意切。
「哎—」四下抓鱼的老蛤蟆回到族地,扎好鼓鼓囊囊黄皮袋,目眺东方,背负爪蹼,「南疆闷热,又恰逢丙火烈日,酷暑炎炎,实在难受,此事,当真就非本公不可吗?」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长老这般蛙!天不生南水蛙公,淮江万古如长夜,此等大事,非您不可!」梁渠躬身作揖,朗喝,「恭请蛙公出泽!」
身后龙平江、龙平河、肥鱼、不能动、圆头、拳头、阿威、小蜃龙、百条江豚·—人与兽呼哈哈跪地齐喝:
「手握日月摘星辰,天下无长老这般蛙!天不生南水蛙公,淮江万古如长夜,恭请蛙公出泽!」*100
「蛙公!」
「蛙公!」*100
「为苍生!为黎民!为将来!」
「为苍!为黎民!为将来!」*100
句句有回音,段段有余韵,喊声激荡,响彻大泽。
刺啦。
电流划过。
老蛤蟆筛糠般颤抖一下,其后肩膀耷拉,圆肚皮叠出小皱纹,缓上一缓,它背负双蹼,蛙目炯炯:「也罢,既然如此,本公陪你走上一趟!夺下南疆长气!」
「好!蛙公是为天下苍生、为南未来。」梁渠起身,「阿肥!」
长须对折九十度。
肥鱼张开大嘴。
老蛤蟆轻车熟路,纵身一跃,抬脚一踢阿肥下巴,不待大口关阖,一抹光影从水道中钻出,顺着水流水母般飘然落到肥鱼口中。
不是专车专送,老蛤蟆抱臂不满。
梁渠一怔:「夫人这是做什么?」
龙娥英半蹲巨鱼口中,长衣长裤长靴,面容平静,丝毫瞧不出半个时辰前光溜溜的慵懒模样,她反问:「不是去南疆的车么?」
梁渠挠挠鬓角:「是去南疆的丹,我问夫人跟着块任什么?」
龙娥英理所当然:「看看那小头长什么样。」
梁渠:「?」
肥鱼张着大嘴,左看看右看看,梁渠挥挥手,示意带上,它正要合拢嘴巴。
「等等等等!末班丹!」
又两道身影游出静道,一左一右,相继挽住龙娥英手臂。
「你们两个腔凑什么热闹?」梁渠挑眉。
龙瑶、龙璃双双抱臂,拿捏调:「看看那头长什么样!」
龙娥英月牙眼。
梁渠扶额。
半晌。
抬抬手。
长须九十度对折,确认无人再乘坐「大鱼巴士」,肥鱼合上大嘴,一个转身,运人、蛙入泽国。
「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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