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燥郁的天火变潮闷的湿热。
朝野上下一片沸腾,内阁大学士们三日不归家,三过家门而不入,探听钦天监内的消息,方才平歇一年半的南疆,竟再度调动起境内大觋,俨然有列陈边关,威逼之态势!
北庭密切张望,时刻准备。
封地义兴,万古盈春楼。
鱼缸内,不见徜徉虹光,武堂弟子向登顶围拢的游人拱手致歉:“今日凤仙鱼不作展览,日后亦不再展览,诸位客人若奔江淮八美而来,实在抱歉,教大家失望,作为赔礼,诸位可到左手游廊边,领取一只大号布偶‘奔波儿灞’……”
“小兄弟,为何?为何宝鱼不再展览?”
“南疆边关有异动,淮王需调用凤仙,以备不时之需。”
“我指望我家小子摸一摸,将来武运鸿途呢!妈的,日他妈狗日的南疆。”
“狗日的南疆怎么那么坏啊!”
“去年打过一次,今年还不长记性!杀!杀!杀!”
木箱顿地。
獭獭开、金毛猴搬运物件,刺猬清点盘账,肥鲶鱼甩动长须左右指挥,拳头、圆头、龙鲟、金毛虎帮忙,“不能动”打个哈欠。
“淮王,手令来了!手令来了!陛下亲书的手令!”杨府门口,李公公快步拾阶,躬身呈递盖印奏折,“三日之内,即刻启程往岭南,以备南疆贼子!”
“多谢李大人!”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淮王戍卫边关,国之栋梁,当天下人谢您才是。”
“国家之务,若耕者之治田,一人跖耒而耕,不过十亩,然使众力辅之,则穰穰满家,谁没有功,都有功!”
“夫君,东西收拾妥当。”龙娥英跨出房门。
“辛苦夫人。”
“长老/师弟,这边事情都安排好,随时可以出发。”
两排人墙,两侧罗列。
左起龙炳麟、龙延瑞一身猎装,后头又有英武龙人十数,高大勇猛;
右起师兄徐子帅、胡奇、向长松带头,领淮阴武堂弟子十数,囊括武堂三杰,熊毅恒、杜翰文、金小玉,头一次出征,兴奋难耐。
龙人、同门、学弟,共成一套班底。
“很好!”
收好卷轴,放入娥英怀中,梁渠转身来到大门之外,汉白玉场上,眺望湛蓝苍穹。
“夫君等谁?”
“自晋升武圣,封地、长气、瓷器、骏马……领了陛下不少奖赏,只是尚有一桩,需有一年之久,至今没有到手,昨日炳麟自帝都带长气回来,顺带去问上一问,恰今日事毕。”
龙娥英心念一动:“赤山?”
“嗯,赤山!”梁渠眸光一正,“它来了!”
“轰!”
闷雷骤响。
血红徜徉,天光黯淡。
义兴乡民纷纷抬头。
极目远眺,未至傍晚,正该是天光大亮之时,旦见一团火烧云霞燃烧在天际线,翻涌沸腾,浩浩荡荡,奔驰而来,映红人脸。
炽烈的红光中央,一点光影交错,骏马迈动四蹄,重迭出一团洋溢的火,其头生犄角,赤鳞反光,宛若一枚燃烧的火流星。
今非昔比,再见昔日同僚,早已是天妖的肥鲶鱼内心充斥骄傲,双须交叉,仰头四十五度,不以为意、毫不在意、装作无意。拳头慌乱一阵,亦平稳心态,坐骑而已。
“不能动”打个哈欠。
“嗤!”
一声响亮的甩鼻,赤山蹄踏漫天火烧云,俯冲而下,如流星坠地,划破天空,锥形气浪之下,云层豁分为二。
武堂子弟瞠目结舌,漆黑瞳孔中,跃一点曲折红芒,长亮不黯,迸发出热烈。
大顺宝马之最,龙血马。
龙血马之最,超品龙血马,赤麒麟!
家有龙血马,达官显贵家。
家有赤麒麟,封侯再封王!
“哗!”
骏足落地。
狂风掀扬,烟尘高三丈,环荡长街。
梁渠好心好意帮捂娥英的长裙,未料好心当作驴肝肺,自家夫人翻个白眼,挥掌打落屁股上的毛手。
双角峥嵘蜿蜒,鳞片血红闪耀,除去脖颈后的鬃毛,再不见毛发,若非脚下是蹄不是爪,简直是一头瑞兽麒麟!
当世最为尊贵、最为耀眼、最为彰显身份的大妖级坐骑。
没有之一!
封王奖赏除封地之外,最珍贵的奖励中,赤山绝对排得上号,甚至是头名,同五块玄黄牌有一拼!
“好久不见,老伙计。”梁渠拍拍赤山脑门。
赤山甩动头颅,鬃毛飞扬,高昂嘶鸣。
一人得道,鸡犬飞升,昔日败退鬼母教血祭阴谋,四匹龙血马同来到平阳,归入马厩,独它一马成就超然!
小蜃龙咬牙切齿,吐雾造出一把白玉锯,对准赤山头角,磨刀霍霍。
“我说姐夫等谁,说好一年,都一年多了。”龙延瑞眼睛大亮,兴奋抚摸赤山背部光滑鳞片,其后蹲下身子,闪过一丝遗憾,“怎么不是爪子?爪子多好,和麒麟神兽一模一样啊!”
“嗤!”赤山眼中鄙夷。
“姐夫,它这是什么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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