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姑娘！”
所有人都齐齐地高声回答道，她们也再一次加快了手中活计的速度。
——熏儿在这里的权威，是绝对的，更是毋庸置疑的。
就连大内总管，皇宫的首席大太监花大公公，也要在这里给熏儿打溜须赔笑脸，处处挫着三分，尊畏有加，甚至是流露些许谄媚之情，更何况别人？！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鸟粪臭味儿。
熏儿提了提鼻子，用力嗅了嗅，不太满意地说道：“咱们不是已经打了香水了吗？怎么还有臭味儿？这要是贵妃闻到了，你们挨骂不说，难不成的还要连累的本姑娘跟着你们一起受罚么？”
“启禀姑娘，咱每天都要打好几次香水，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那香水，好像是——好像是不太、不太管用啊——”
一个中年宫廷仆妇怯生生地说道。
“胡说！”熏儿厉声说道，“皇宫大内用的香水，那都是御用贡品，怎么可能还有不管用的！难不成的还有人敢糊弄万岁爷不成？哪个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是不是想要全家抄斩户灭九族啊？！”
“姑娘，姑娘，是，是真的，小的，小的不敢撒谎啊，不信，不信您闻闻——”
那仆妇吓得几乎要哭了，拿出了一瓶香水，颤巍巍的递给了熏儿，怯生生地说道。
熏儿接过来看了看，又打开来仔细地闻了闻，也是颇为奇怪地说道：“怪了，这还真是没有什么香味儿啊？！”
“就是啊，姑娘！”
熏儿又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地说道：“咳，我说钱嬷嬷，你真是老糊涂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不是内宫烧垢除臭用的浓碱水么？！你把这个用来洒鸟笼？鸟儿不被你害死，就算不错了！”
“啊？！”
钱嬷嬷吓坏了，顿时面如土色，接过来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宫内外消杀除臭用的碱水，是她一时没注意拿错了。
“姑娘，姑娘，老身一时没注意，老眼昏花，拿错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姑娘饶了我吧！”
“唉！”熏儿轻轻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跪在眼前的钱嬷嬷，说道，“这——算了吧，你跟着我在这里谋差也有好几年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围着本姑娘鞍前马后，没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呢，就原谅你了！”
“谢谢姑娘！”钱嬷嬷连忙叩头——绝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熏儿的谅解。
“慢着！”
熏儿围着跪在那里的钱嬷嬷转了两圈，轻轻点点头，绷着脸尽显威严地说道，“原谅你么，是肯定的，但是，是有范围的。看在你老眼昏花的份儿上，所以不把你逐出皇宫去——甚至是也不逐出咱们萱崁宫。这，已经是天大的盛情与恩情了，对不对啊？”
“是是是！谢谢姑娘，您，您就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钱嬷嬷跪在那里偷眼看了看熏儿，内心中不自主的揣摩着自己的命运。
“可是呢，我要是就这么不打不骂一下不罚的饶了你呢，后来的人再做错了什么，可就都找着理由来硬扛了，这时间长了，这萱崁宫里里外外的千八百口子，还不得造反啊？所以呢，罚，还是必不可少的——罚你饷银一个月，本月白干活，不给钱！”
“是是，谢姑娘！”
钱嬷嬷再次磕头——罚银一个月，这其实也没有什么，相当于她还是捡了一个不小的便宜。
“慢着！”
熏儿再次提高了声音，语气极其地不容置疑，又往前踱了两步，扭头看了看钱嬷嬷，说道：
“钱嬷嬷，你老眼昏花，已经不适合再在前殿干下去了，否则保不准又做出什么颠倒黑白的事情来——一旦忤逆了圣驾与贵妃娘娘，还得连累着本姑娘跟你吃罪，所以，我看，这么着吧，你去萱崁宫御膳房打下手，负责收拾卫生，记住：绝对不准你碰膳食与食材一下！”
“啊——？！”
钱嬷嬷一下子坐在了那里——那分明就是让自己在萱崁宫去做最低贱最肮脏的活儿，也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这其实就是把自己给发配走了。
“姑娘，我，我不想去御膳房啊，我想留在这里，伺候贵妃娘娘，伺候姑娘！”
“唉，算了吧，钱嬷嬷，”熏儿白了她一眼，说道，“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犯了小错还能挽回，真要是以后犯了什么大错，那，就有可能是掉头之罪啊——莫非，你想死在这里不成么？！”
“这——”
钱嬷嬷无语了，只有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流了下来。
“带她下去！”
熏儿高声命令道。
“是！”
两个太监过来了，架起了钱嬷嬷。
“谢姑娘——”
钱嬷嬷有气无力地说道，立刻被两个太监架着，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再有出错者，以此为鉴！她，应该是被逐出萱崁宫的，我呢，已经给她留了极大的情面。抓紧干活，一定把里里外外弄得干干净净，喷香喷香，让万岁爷来了就不想走——谁敢再弄出差错来，一定难逃我的重罚！”
熏儿四下巡视着，高声喝令道。
“是，姑娘！”
所有人再一次齐齐地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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