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那时候还没有被暮长歌没收。
当时，我正在刷小红书上的各种各样的美食。……我刷得口水直流。正好刷到了臭豆腐。
于是，我喊来了暮长歌，让他照着给我做一顿。
他看上去很乖地点点头。很快，他给我做了一顿臭豆腐。
我嘎嘎狂炫。很快吃得一干二净。完全没有戒备心。……却没有看到暮长歌垂手站在我身侧。眼底眸光闪动。
我当时没想太多。
现在再看，我才发现，……
……他那时的神情既不安、又欣喜、还有一些不甘无奈，……太复杂了。我很难评。
我吃完了臭豆腐。然后，我昏死过去。
那碗臭豆腐里有药。
11.
“……哈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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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太疼，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所以，我没能把我的话说完：
暮长歌，你怎么会魔气复发？
你有我的剑骨在身，你为什么会魔气复发？
你为什么对我做这种事？
12.
……我的思维开始飘散，
不知不觉，我回想起了更久以前的记忆。
13.
很久很久以前，
我从我师父的手里，救下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不点。
我师父说：这个脏兮兮的小不点，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生魔种。
上天注定要他祸害苍生、惩戒世间、不死不灭。……必须杀之。否则，他终将导致天下大乱。
所以，我师父要下手杀他。
……
可是，我不能理解：
师父日日教导我和师兄，告诫我们众生平等、生命可贵，何以如今却出尔反尔、肆意杀伐？狠心屠戮一个年仅三岁的无辜小儿？
只因他是所谓魔种？
……魔种？
什么魔种。那分明是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三岁稚童，一个小孩！
何以非死不可？
倘若今日视而不见，来日我又如何修道？如何修心？
又如何对得起师父师兄、天地良心？
……
我最终救下了这个小魔种。
我赐他名讳。取名暮长歌。
并无视众人非议，亲自收他为徒。
13.
很久以前。
我有一个小徒弟，叫做暮长歌。
我是暮长歌的天，也是暮长歌的地。
我站在那里，高高的，撑起来，就是暮长歌的天地。
我是他师尊。他是我徒弟。
那一年，我的徒弟只是那么小的一只。像个小不点一样。…他三岁左右的年纪，满身是血，瘦骨又嶙峋。
当时他才那么点儿大，我比他高好多好多。他还只能仰视着我。
他看着我的时候，像在看巨人。一个巨大的人。
我高高的。他矮矮的。
我养着他长大。既当爹又当妈。把他当一个普通小孩来养。从来都没少操心他。
我是他全身心的依靠，是他全部的爱，是他所有的感情的依赖，
是年幼时的他无论受了多少欺负，都能回到我身边，找我保护他、替他出头的避风港。
只要我站在那里，这个世界再大的风雨，都绕开他，朝我一个人倾斜。
那一年，
我是他的全世界。
14.
可是，有一天，
世界坍塌了。
15.
暮长歌终究不是普通小孩。
他是天生魔种。
在他十八岁的那一年，他体内的魔气离奇地突然爆发，让他当场发狂。
他见人就杀。连我都想杀。
我堂堂一代剑尊，虽然能暂时制住他。却怕他再这样下去、终将魔气爆体而亡。死无全尸。
更何况，他体内躁狂的魔气开始疯狂四溢，……当时在场的，还有许多无辜之人。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于暮长歌的魔气。
不过，
不幸中的万幸是：
我毕竟为他压制了那么多年的魔气。整整十五年。有了那么多年的经验。……
所以，我知道：
有一种方法，可以永久压制他体内的魔气。和他的天生魔种体质相制衡。
那就是把我的剑骨剜给他。
16.
有了我的剑骨，暮长歌就可以不再被魔气侵蚀，更好地修炼正道。
甚至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第一剑尊。…青出于蓝。他会比我做得更好。
我以为，这是为他好。
可是，我后来才知道，……
他好像…完全不这么认为。
17.
没了剑骨以后，我几乎无法修行。
我的修为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慢慢的，
我放弃了看剑谱，转而变成了看手机；
我不再和暮长歌练剑切磋，而是每天吃他给我备好的灵膳即可；
我不再四处扶危济困，因为我修为不复、自身难保，自己都还需要别人保护；
我的第一剑尊之名，大概名不副实了，……不过，没便没罢。人生在世，有舍有得。就这样。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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