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裴道友。”甄瑶十分感激,接过裴云写的药方,急切地向外走去。
房间内只剩下裴云和甄韦二人,裴云扶起对方,盘坐在他的身后,开始为其疗伤。
“为何要费心帮我甄家?”甄韦一贯精明,此刻冷静的语气中甚至透着一丝冷酷,他执掌甄家多年,以他的实力地位还有阅历,从来只信奉利益,天下之事皆为了一个“利”字。
裴云顿了顿,微微笑道:“我不是在帮甄家,我是在帮甄道友,不过……既然甄前辈认为我是有目的的在帮甄家,那不如我提一个请求可以吗?”
甄韦见她提要求倒是放心下来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道:“你说说看……”
“如果我能暂缓甄前辈的伤势恶化,甄前辈可以取消甄道友和朱家的婚事吗?”
这个要求实在太出乎意料了,甄韦转头,紧皱眉头盯着裴云:“为何?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甄道友是我的朋友,她不喜欢朱智,再者朱智此人是虚伪阴险的小人,甄道友是为了家族才嫁给他的。”
“……是甄瑶让你来和我说这话的?”
“当然不是,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她为了家族而勉强自己。”
甄韦下意识冷笑一声:“她享用了家族所带给她的利益,自然也要为家族牺牲,裴小友,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你看即使身为家主的我,也要维护家族利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这不是要求,是请求,即使甄前辈不答应,我也会为你治疗……”
裴云道,“只是恕晚辈冒昧说一句,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这世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朱家同意和甄家联姻,自然也是觉得有利可图,我想甄前辈也不会觉得两家结盟,靠的是小辈间的婚姻维系吧?”
甄韦闭着眼没再开口,裴云见状,也不再言语,开始认真为对方医治……
四日后,裴云暂停了治疗,明日就是甄瑶成亲的日子,作为甄家家主,甄韦是要出席的,裴云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观礼。
这一日晚上,甄家人正齐聚在客厅商量明日的婚礼,这不是甄瑶和大房一家的事,和朱家联姻,是整个甄家的大事,目前他们有求于朱家,自然要把明日的婚礼办得漂亮。
就在此时,下人扶着甄韦走了进来。
“父亲,你怎么来了?”
“父亲,你好了?!”
甄家一群人见甄韦面色精神了不少,居然能从自己的院子走到厅堂来了,不禁大喜过望。
甄韦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在为首的位置上,他朝甄瑶招了招手,夸赞道:“多亏瑶儿的朋友,我的伤势好了不少,甄明,你安排人备上一份厚礼向裴小友道谢。”
“是,父亲。”
甄家大房的人听了这番话自然欣喜得意,其他甄家人却面色各异,但他们不敢直接摆脸色,只暗地里或是不屑或是嘲讽。
甄韦把在场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声音沉了下来:“至于……汤药一事,等明日婚礼举行后,甄明,派人去查,到底是谁在害我……”众人心中皆是一紧。
嘱咐好相应的安排后,甄韦让其他人离开,就留了甄瑶一人。
“祖父,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甄瑶蹲在甄韦的面前道。
“甄瑶,你想嫁给朱智吗?”甄韦意味不明道。
“不想。”甄瑶毫不犹豫道,“但祖父放心,为了甄家,我不会任性的。”
“瑶儿,你是好孩子,这甄家上上下下皆是算计,你性子却淡泊无争……”
甄韦摸了摸她的脑袋,“祖父也不知和朱家联姻这件事,是对还是错,你的牺牲是值得还是不值得,祖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祖父无愧于甄家,却有愧于你。”
“祖父不必这么说,没人敢说自己走的路一定是对的,嫁给朱智,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往后证明这条路是错的,我也不会后悔……”
“你能想通就好,祖父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家族既是庇护所,也是无法挣脱的枷锁,有时候我们只能被命运推动着走,走上这条无可选择的路……”
听甄韦这番感慨,甄瑶体贴地劝慰了几句。
一直到离开厅堂,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收起了乖巧的模样,神情比往日里更为冷漠,眸中的嘲讽之意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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