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外头,隔了几层帐幔,萃霜正在恭恭敬敬地向皇帝汇报这半日来皇后殿下的一举一动,连她用膳时随口夸了膳房里一个煲汤的厨子手艺好,她都要将皇后的原话再一五一十地转告给皇帝,而婠婠在榻上听得格外的胆战心惊。
她就是觉得……觉得很羞耻,几乎被人抓包了似的尴尬。
听完萃澜说的话后,皇帝淡淡地嗯了声:“你下去吧。”
其实晏珽宗每回一回坤宁殿就去找婢子们打听婠婠的一举一动,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甚至晏珽宗私下问话的时候还被她偷偷听见过两回,
而每次婢子们说完后,皇帝大约都是这个话,一句“下去吧”就了事。
但是婠婠孕中的情绪格外敏锐,她察觉到晏珽宗今天的心情格外低沉压抑。
就他说话时的语气她都能听得出来。
她甚少见过晏珽宗心情压抑的时候。他少有的几次心情不好——也还是因为和她吵架冷战的时候。
倒不是国务政事不琐碎繁杂,而是再繁杂的事情也乱不了他的情绪,尤其是婠婠怀了孕,他更加不会把丁点不高兴的情绪带回坤宁殿,甚至每日还要寻些笑话一本正经地讲给她听的。
今天是怎么了?
婠婠眼中的情|欲之色稍褪去了些。
在她想问题时,皇帝已经步入了内殿,解下外袍搭在了衣架上。
婠婠顿时心虚起来。
她无声地抽泣了两下,最后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理了理有些松垮凌乱的寝衣,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皇帝去内室的净房冲洗一番后就轻声上了床。
婠婠自己卷了一床被子缩到大床内侧去背对着他,一副根本不想理他的样子。
皇帝眸色略沉了些,捞起她裹在被子里的那节腰腹就想将她拽回自己身边。
婠婠像只蚕宝宝似的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来,伸手拍开了他的臂膀:“你别碰我!”
她眼睛里水汽朦朦的一片。
晏珽宗明显被她这番的反应弄得一愣,以为她心中不高兴,虽还不知为什么,但他很能拉下脸皮地就道歉起来:“是我今日不好,回来晚了,婠婠不生气了好不好?”
挣扎的过程中那根簪子调转了个角度,好生难受。
婠婠还是推他:“别、别碰我。我今晚不要和你睡。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不正常。
孕期她只会比从前更加依赖他,断不可能说出这种撵他走的话。
晏珽宗越发觉得她是生了自己的气,更不愿意松了手放开她,一个劲的哄着。
见她似乎呜呜咽咽地哭得难受,想起她孕中往往情|动得厉害,以为她想要,便压着她吻下去,一面将她从丝被中剥了出来,解了她的寝衣想要喂饱她。
她浑身软白软白,还泛着馨香,便是因为受孕而一点点被撑大了肚皮,也丝毫不显得身子变形,反而愈发有些妩媚秾艳的气韵。
更像个成了婚的妇人了。
是他的种撑大了她的肚子。
不知怎得,婠婠今日跟条案板上要被宰杀的一尾白胖肥鱼似的挣扎抗拒得厉害,几次不愿意让他沾身,说着还跟要哭了似的。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按住,心下又升腾出怒气来。
不是为她,是为了其木雄恩。
其木雄恩说,圣懿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他,一定是他使了手段威逼利诱,圣懿才不得不就范,委身与他。
他怎么敢开的这个口?
因是心中想着不快之事,他腾出一只手来剥了婠婠的寝衣丢到一边,又扯下了她的兜衣。
在身子彻底暴露在他面前之后,婠婠终于认命似的不折腾了。
他俯身虔诚地吻了吻她的肚皮:“乖,不闹了,我亲亲你,让你舒服好不好?”
她怀着孕,虽需要解决情|欲需求,可他也舍不得真的真枪实弹喂她吃那东西太多次,多数时候还是靠唇|舌取|悦她。
婠婠听到他说这话后很明显地抖了抖身体,以手覆面,不说话。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她不对劲的原因了。
难怪今日这般抗拒他。他就说必有原由。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哪怕婠婠都被他弄到怀孕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了,哪怕她孕中求欢那样热切,可他心里还总当她是个少女似的不经事,——乍然看见这东西,他都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何心情。
婠婠不敢看他,倒不是怕,而是羞恼,她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他等会会说出多么不着调的话来。
良久,就在婠婠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轻声嗤笑了一声,随手丢开了那根木簪子。
木簪跌倒柔软的被单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你倒不会委屈自己。”
婠婠颇有些难为情地呜咽了两声。
“婠婠啊”
他低笑着叹息了一声,“难道夫君平素没有喂饱你吗?”
“幸而你是跟了我,若是换了旁人,不知哪个喂得饱你,不知你到时还得委屈成什么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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