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心中一沉。
谢逊言语很尊敬宋青书，可其中的决心已经表露。
或者说不可动摇。
宋青书对于谢逊的态度没有太多意外。
“谢前辈，我这人从来不代替其他人做决定。”
“武林其他人是这样，张无忌也是如此。”
“张无忌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我从不干涉。”
“我今天之所以让他跟你说，就是因为我尊重前辈的选择。”
“死…的确能让前辈心中释然，可你考虑过张无忌吗？”
“前辈，你没有。”
谢逊脸上微变：“无忌大了，已经不需要我照顾了。”
“有武当，有你这哥哥，够了。”
宋青书微微摇头：“前辈，你这话没错，也错。”
“我照顾张无忌的确应该，我不推脱。”
“可我代替不了你。”
谢逊拉着张无忌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比之前明显大了几分力。
他当然想看着自己的无忌成亲生子。
可他不能，他年轻犯了太多错。
错了就必须付出代价。
“谢前辈，我们谈谈武林。”宋青书没有过多纠缠恩怨。
“你当初被阳顶天前辈选定为接班人，说明你心中有大义，有武林。”
“可对。”
“是。”谢逊脸上露出一丝怀恋。
“我年轻时阳教主的确对我很照顾，那时候我也想过行侠仗义。”
“推翻元室，还天下一个太平。”
“可……哎……”
话音到这里终止，谢逊没有在说什么，当初因为全家被害，他彻底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武林现在不好。”宋青书再次开口。
“中原与元室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死了很多人。”
“少林空悟大师死了。”
“丐帮帮主史火龙前辈废了。”
“其他顶级高手大多数都受伤，没受伤的寥寥无几。”
“哪怕是我太师傅张真人，情况也不多好。”
“一流高手死的也多。”
“少林空性大师，倥侗五老之一，等等……”
“五大门派都有死伤，峨眉掌门灭绝师太已经死了，你肯定知道。”
谢逊猛然起身，脸色一变再变。
他曾经听阳顶天教主说过，张真人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中原……如此难了吗？”谢逊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前辈，我没必要骗你。”宋青书无奈开口。
“前辈，死的确可以赎罪，可不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前辈都不怕死，为何不为中原而死。”
“前辈年轻时犯了错，为何不弥补，而是选择死。”
“死不能解决一切。”
“说句很现实的话，如果张无忌不是武当的人，没有强大的武学。”
“你觉得你死后你的仇家不牵扯张无忌吗？”
“不可能。”
“前辈年轻也畅享过未来，以后。”
“恢复中原，驱除元室，光复中原武林，等等……”
“现在为何要选择直接死去。”
“救赎也是一条路，哪怕死了，前辈也没有遗憾。”
张无忌心中猛然一惊。
尽管宋青书的话是让义父谢逊战斗，战斗，在战斗。
虽然很危险，可也好过义父求死，一生活在愧疚之中。
谢逊沉默不语。
救赎……
为中原而努力，死在奋斗的路上。
一阵微风袭来，沉默许久的谢逊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还有机会吗？”
“只要你想，就有。”宋青书沉声说道。
“除开张无忌的关系，我信死去阳顶天前辈，空见大师的眼光。”
“我给前辈做担保。”
“元室不推翻，武林中人不会找前辈的麻烦，大家不会算计前辈。”
“元室推翻，如果前辈还活着，那前辈你的赎罪之路也走了一半。”
“年轻的错，前辈可以用余生去守护。”
“守护曾经被你屠杀的人的门派势力。”
“如果前辈中途出问题，我会亲手击杀前辈，我不会讲任何情面。”
“哪怕张无忌拦着也一样。”
“如果元室推翻后，各大门派还不能放下对前辈的仇恨，我们可以在谈。”
“最坏的结果，我废除前辈修为，余生在武当颐养天年。”
“前辈也可以看张无忌结婚生子。”
“中原只要恢复，前辈不死，我保前辈下辈子平安。”
“好！”谢逊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他的血曾经是也热了。
现在能做从新踏上年轻事的梦想之路，他很满足。
这一刻，谢逊似乎恢复了昔日的自信。
“如果我中途在做出残害武林的事，宋少侠出手击杀我，我无怨无悔！”
“我谢逊要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犯下的错！”
张无忌见义父答应，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
不管最后如何，只要义父不一心求死都是好事。
“义父，我们一起！”
“好！”谢逊大笑起来。
这一刻的谢逊彻底敞开了心扉，仿佛再次回到当初成为明教四大护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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