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开宇。”
栗山凉凝视他的背影，心情糟到极点。
他一头扎进书房，拨通Ventus的电话。电话接通，他劈头盖脸道：“你干嘛多管闲事呀？”
听筒对面沉默一秒，笑道：“这是有人撑腰，敢和我这么说话。”
“我没和你开玩笑。”栗山凉严肃道，“Ventus，你是不是在美国？”
“没错。”
“我就知道。”栗山凉深呼一口气，情绪逐渐稳定：“你杀了谁？”
“老温斯洛。”
栗山凉大为震惊：“你杀了Eliot Winslow的爹？”
“准确来说，是温斯洛四个儿女的爹。老温斯洛身体康健，豪宅安保设施全面，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今天。”
栗山凉思索道：“你是说，他还没立遗嘱。”
“庆幸吧，短时间内，他们四个人会为了家产争到不死不休，没时间去聂开宇的医院捣乱。”
医院顺利建设固然是好事，但栗山凉就是不爽。
他喜欢看聂开宇笑，喜欢他围着自己犯傻，喜欢听他说莫名其妙的情话，而不是看他消沉，胡思乱想。
保险起见，栗山凉开口前，问道：“是计安哥叫你来的？”
“不，顺路。”
顺路解决在马萨诸塞州拥有四家综合医院的地头蛇？
“还真是夸张。”栗山凉咕哝后，转言打听：“你怎么还跑回来工作？没辞职吗？”
韩枫哥不是叫他辞职吗？计安哥闲来无事，也在帮忙策划千河大街门市房的装修。
从前的无名侦探事务所就要焕然一新了。
“没那么简单。”
“有什么问题吗？”
“赚钱啊。你看我像是白计安给我，我就张开手接受的人吗？”
想起之前他和韩枫逃到美国生活，Ventus一天至少打三份工，一边为韩枫赚学费，一边还要攒钱，还给白计安。
现在有了彤彤，有了店，不但要考虑教育费，还要准备装修，租金等一系列费用。
随便想想，压力的确不小。
“我和韩哥说好了，过段时间，等咖啡店装修完毕，我就辞职回去。”
栗山凉撇撇嘴，叹道：“韩枫哥又要提心吊胆了。”
“啧！”Ventus赶道：“少说让我烦心的事，管好自己。”
想起书房外还有个人排队等他哄，栗山凉无奈道：“那你注意安全，需要我帮忙，随时打电话。”
“知道了。”
从书房出来，栗山凉东张西望，很快在一楼沙发上找到聂开宇。
他走下楼，坐在他身边，将Ventus出任务，顺便帮他们一把的事说出来。
他本以为聂开宇会更沮丧，没想到，他歪身靠上他的肩头，说：“等他们分好家产，医院建成，项目也拿下来了。”
“嗯。”栗山凉道，“Ventus就是这么想才会出手帮忙的。”
聂开宇闭眼，安然地朝栗山凉的颈窝拱了拱脑袋，喃道：“问题解决真是太好了。”
栗山凉意外地低下头，直言：“我刚才以为你不开心。”
“问题解决有什么不开心的。我只是……”
“别只是了。”栗山凉转身面对聂开宇，督促他坐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一直担心和在意的事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问题。无论你能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我都不在乎，所以你能不要再愁眉不展了吗？”
聂开宇没想到栗山凉会开诚布公和他说这些。
“……真的吗？”
他不是很相信。任谁都喜欢更强大的伴侣，他不信栗山凉完全不在乎。
栗山凉本来看不懂他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但上次约会，聂开宇抱着昏昏欲睡的他说了很多。
在他看来，完全是现场写了篇作文给他，而作文一半是自卑，一半是自恋。
抛开自恋不谈，自卑那段他是真的听进去，也理解了。
栗山凉捧起聂开宇的脸，认真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不需要用自己的短板和其他人的长板作比较。尤其是计安哥，他有他擅长的事，你也有你的。他可以轻易处理掉温斯洛，可以单枪匹马闯进修车厂找我，但他不能及时拯救倒在车头前，大出血的孕妇，不能让一个濒死的人起死回生。”
聂开宇紧咬下唇，半天挤出一句：“听起来像个奶妈。”
栗山凉微愣，说道：“奶妈怎么了？你打游戏不知道奶妈有多重要？”
“知道。”
“嗯！”
“那，你喜欢奶妈吗？”
“喜欢。”栗山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非常喜欢。”
从早上Eliot Winslow来访，用栗山凉的照片威胁他，去找栗山凉的路上被设计，再到闯进修车厂带栗山凉回家。一转眼，夕阳西下，乱七八糟的一天总算是有一个美好的收尾。
他伸手抱住栗山凉，趴在他肩膀上叹息：“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别高兴太早，修车厂外面一片狼藉，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找上门。”
他刚才怎么就忘了问Ventus，满脑子都是怎么能让聂开宇开心起来。
“凉。”
“嗯？”
“给我时间，我会弥补短板，我要保护你。所以，请你选择我，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栗山凉任他靠着，淡道：“即使你不说，我也没打算走。”
聂开宇正要伸手抱紧他，栗山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他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一定是你来保护我？我也是男人，差什么了？”
聂开宇噗嗤一笑，“还挺好胜。”
“当然！”栗山凉自豪地抬起下巴，“男人都好胜。”
“我们玩游戏吧。”
聂开宇这画风转得实在太大。栗山凉眨巴眨巴眼睛，以为他想忘掉不开心，转换心情。
他刚有点头的意思，聂开宇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拉着他上楼。
栗山凉不解回头，看着被抛弃的百寸电视机和柜子里的手柄，问道：“你去哪玩游戏？”
聂开宇不语，一味带栗山凉向卧室走。手握门把，开门前，他转身对栗山凉耳语：“给你玩奶妈。”
奶妈……栗山凉愣了愣，身体已经被拽进了屋子。
落锁的瞬间，房间里爆出栗山凉羞恼的惊呼：“聂开宇，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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