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想过别的。她是我女儿，那是她的命。”吕谦执迷不悟。
“我们谈个交易吧，”简图之说道，“如果你能告诉我银魂是谁，我可以在吕慧妍的档案中去掉你的痕迹。”
吕谦稍微抬了一下头，很快又垂了下去，沉默不语。
“你不想自己的女儿将来在考大学的时候，政审不过吧？到时候谁来护着她呢？”简图之在赌吕谦的黑色灵魂中会不会有一丝温情。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吕谦低沉地说道。“我在这里经营了30多年，谁能想到一朝栽在你手上。”
这时，刘默推门进来，在简图之耳边说了一句话。
简图之让鹿鸣和刘默先劝劝吕谦。他起身去看管穆蔷的地方。
还没有进行公审，穆蔷仍然被关在看守所里。
刘默刚才就是来告诉简图之，穆蔷提出，简图之欠她一个承诺，要求简图之兑现承诺。
两天不见，穆蔷瘦了不少。两个眼窝凹陷，眼睛布满血丝，看样子没怎么睡好觉。
“你有什么需要我承诺的?救你出去肯定办不到。劝你想点我实际的。”简图之冷冰冰的开口道。
他一看见这个女人，就想起那些冤死的女孩子，尸体如山，白骨累累，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想了一宿，我不为自己求，我知道我十恶不赦。”穆蔷低眉顺眼地说，没有了之前的凌厉之势。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年年去拐卖幼女?”简图之一想到这就咬牙切齿。
“但是在‘鸢尾草’的制度里，我就只能听从我的上级。”
“你是‘鸢尾草’什么等级?”
“绿色。其实我就负责调教幼女这块，就是他们看不起的老鸨。”
“你的上级是谁？”
“我们不是单线，所有红橙黄的成员只要拿着证件都可以驱使我。”
“证件?”
“你答应兑现我的承诺，我就把你想了解的和鸢尾草有关的事都告诉你。”
“那你有什么要我做的？”简图之淡淡的问。
“送我女儿出国。”穆蔷眼神渴盼地说。
“送你女儿出国干嘛？去CIA或FBI深造，然后在回国继续你们未完成的‘事业’?”唐介边说边走了进来。
他去找简图之没找到，刘默告诉他简图之来穆蔷这“还债”。他急忙赶过来。
“这不可能。”简图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们不可能给自己培养对手。”
“可是慧妍在国内就废了。‘间谍’子女的帽子她要戴一辈子的。”穆蔷毕竟是母亲，提到孩子她很着急。
“可不，而且高考，考公都受影响，就怕孩子全过了，一到政审，父母‘间谍’，直接打回去不再录用。”唐介笑眯眯地对穆蔷说，“你说吕慧妍到时候会不会恨你们?”
“这是你当初答应我的。我这有字条。”穆蔷一急，昏招频出。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字条，捧在手心里，仿佛拿着一道免死金牌。
“我看看，简队承诺人家什么了，让人家念念不忘的。”唐介阴阳怪气地说。
简图之不自然地咬了咬嘴唇。
“今审讯穆蔷，还欠一个承诺。”唐介读着，吐槽道，“这写的一点都不规范。”
穆蔷哪管规不规范，只要能为女儿谋一个清白前程，她在所不惜。
“穆女士，恐怕你要失望了。”伤口撒盐，唐介一大乐事。
“那个‘还’字读‘huan’，所以‘还欠一个承诺’可以理解为‘偿还欠的一个承诺’，换句话说，就是两清了，不欠了，懂否?”唐介这顿忽悠，穆蔷直接被忽悠瘸了。
“这，这不可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穆蔷有些歇斯底里。她被人耍了?
“况且有字条怎么了？等你死了，谁还会知道?”唐介厚着脸皮说道。
“咳咳，”简图之看着唐介戏耍穆蔷该到时候了，出声制止。
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斯文的简队也发话了，“穆蔷，‘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如果真的想要为吕慧妍的将来打算，就劝吕谦把银魂是谁说出来吧。”
“那字条......”
“读hai还是huan，就在你一念之间。”简图之高深莫测地说。
“我要立刻见吕谦。”穆蔷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不管能不能救命，先死命地握住。
简图之安排了穆蔷与吕谦的见面。
警察们都退出了探视室，室内只剩吕谦夫妇隔着一面特制玻璃互相看着。
简图之留几个人在外围保护，应对突发状况。他和唐介则走到监控室监视发生的一切。
吕谦看到穆蔷时，没有任何波动。双手抱在胸前，垂头丧气的。
“他们让你来的吧？”吕谦闭着眼睛说，声音像从古井里刚捞出来，湿哒哒的让人不舒服。
“是我求人让我们夫妻在临死前见这最后一面的。”穆蔷声音沙哑地说。
“你把我都供出去了，你认为我还会原谅你吗？”吕谦抬起眼睛，不屑地睨了她一眼。
“我们的恩怨先放一边。”穆蔷很冷静，没有浪费时间和他掰扯谁先负了谁，谁又负了谁多一点。
这种事掰扯不明白的。感情又没有度量衡，要怎样才能衡量?
“那你来见我做什么?”吕谦在穆蔷面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第一，为了立功，克里斯托弗早已把银魂和樱夙的名字告诉了警方。他一个A国人，都可以，你又忠贞给谁看?从你进了监狱，组织就把你当做叛徒了。”穆蔷分析地头头是道。吕谦一听克里斯托弗都背叛了，心里有点动摇。
原来简图之在他心里铲出的一条裂痕，现在越来越大。吕谦甚至能听到山崩的声音，那是他的信仰崩坏了。
“不，我没有叛变。”吕谦嘴上虽然犟着，但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穆蔷说得都是事实。
穆蔷没心思和他杠，继续说道:“第二，慧妍作为我们的女儿，我们亏欠她的太多。我们缺席了她的成长。现在我们完了，难道你舍得看孩子因为我们背负骂名，前途受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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