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他先开口，“你往别人怀里撞？”
月华愣了愣，“是撞到了人家的胳膊。”
“能撞成这样？”
“人家的胳膊比你的硬。”她一说完，脚步一顿，看着他的发带，突然意识到，这家伙说话怎么不刺人了。
怪不习惯的。
江澄停下来，转头看她，“你喜欢硬的？”
她突然想到那晚，耳朵不自觉发烫，声音软了下来，“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金凌这小年轻不懂事，见没什么热闹看，赶紧退了。
月华也想跟着一起走，却被江澄一个侧身拦住去路。
“我很抱歉，那晚的事，我有些失控。”
“那……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江澄神情一松，“你别躲着我，我心里会难受。”
“嗯……”
他抬起手，勾起她的下巴，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大拇指一弹，便将瓶塞弹开，食指对着瓶身抖了抖，往她嘴里倒去。
“张嘴。”
她张开嘴，眼眸一直看着他的鼻尖。
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好欺负。
“月华。”
“嗯？”
“你有虫牙。”
“……那是刚刚上的药粉，没咽下去！”
“……”
良久，她嘴巴都张麻了，他才道：“好了。有些严重，本来想让你今天吃上大鱼大肉的，这下好了，没了。”
月华嘴角抽搐，“你存心吊我胃口吧。”
江澄哼笑了声，没忍住，将人抱在怀里，“嗯，你也是。”
“我可不是大鱼大肉。”
江澄心想，你不是大鱼大肉，但你比大鱼大肉解馋。
远处的金凌一双眼里散发光芒，嘴角飞起，一脸兴奋。
大人们的情感世界可真丰富。刚刚舅舅还一脸恼怒，结果一看到人，一脸春色。
啧啧啧，这滋润的，人都温柔了不少。
“干嘛呢？”蓝思追突然出现。
金凌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拉着他往墙角躲，并捂住了他的嘴。
“嘘！你小点声！别影响我舅舅谈恋爱！”
蓝思追“嗯”了声，他这才放手。
“你干嘛在这听墙角？”
“看我舅舅跟舅母相互切磋武艺。”
他俩，一个想更进一步，一个想要逃跑。难道这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什么武艺？”
金凌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拉扯你知道吗？极限拉扯。可以拉出丝的那种。”
蓝思追不是很明白，但当金凌说云深不知处禁止白日宣淫的时候，懂了。
“这毕竟不光彩。”
“什么光不光彩的！我看我亲舅谈恋爱怎么了！你家宗主光彩，一个人无忧无虑，我舅舅不行。
他特别粘人，小时候上元节我去街上玩，人多，他拿紫电绑着我的手，生怕我丢了！”金凌笑了下，“我那时候觉得他养我跟养狗似的。”
可不是，没经验，只能当狗喂。
“江宗主粘人？”粘人吗？他吃人吧。
“你不懂。我舅舅只是轻易不动感情，一旦认真，死都不会让人离开他的视线。”他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月华姐姐跟他吵架离开莲花坞的时候，他吃不好，睡不好。
大半夜的还来找我麻烦，要我去校场上训练。我那时候都气疯了，第二天赶紧跑回金鳞台，生怕第二天他还找我麻烦。”
蓝思追摇了摇头，辩不过他，也不想辩过他。
“欸……还得靠我推动这感情发展，舅舅离开我，估计又得等上好几年呢！他这年纪再拖下去，怕是没有姑娘能看得上了！”
蓝思追无奈的点了点头，顺道双手竖起了大拇指。
恭维之意，溢于言表。
金凌高傲的头颅一抬，立马嚣张。
“我说思追，你们家宗主是真的打算一生闭关啊？”
“宗主的事，小辈怎敢过问。”
金凌扁扁嘴，闭上了嘴。
——
她在他怀里，乱了心跳和呼吸。
江澄低头，闻着她的发香，心旷神怡之时，忍不住埋在她的颈间，轻轻摩挲着。
“怎么了？”月华想要推开，却被搂得更紧，两人之间贴合得不留缝隙。
“讨个怜惜。”
“我突然发现，你很粘人。”
江澄身形一顿，端正身子看她，“有吗？”
“有点，”她顿了顿，“像小狗。”
“那……你喜欢吗？”他的手里冒汗，一脸期待。
“我宁愿你凶神恶煞，横眉怒目，也不愿你这么肉麻。天天粘着我，我可受不了。”
江澄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月华吃痛，推开了他。
“疼！”秀眉轻蹙，满脸埋怨。
“我凶神恶煞你又推开我。”
月华气笑了，“诡辩。”
江澄生性多疑，对感情又很幼稚。必须得全心全意，不能分心。他霸道、蛮横、嘴毒……更多的是没有人真正教他什么温柔。
他像个在暗中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孩，期盼哪一日，有一道光透过坚硬的缝隙，一寸一寸，一分一毫挤进来，将他拉出去，沐浴在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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