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走了过来，沧桑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
他夸赞道：“不错！小子，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
白夜拱手作揖，“多谢陈老夸奖，不过侥幸罢了。”
“哈哈哈！”陈老突然发出爽朗的大笑，“侥幸，又是侥幸。”
他叹了口气，“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侥幸。”
“运不过是强者的谦词，弱者的借口，仅此而已。”
白夜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挺欣赏你的，你要我指点你剑道？”
“老夫且问你，你有哪里不懂？”
“对于剑道，我一窍不通。”白夜如实说道。
他甚至连剑道境界划分都不清楚。
比如他虽然修出了剑意，却是连剑意具体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懂剑道？”老人眼中现出疑惑。
他看向白夜那张年轻的脸，缓缓道：
“剑道可以划分为四个阶段，剑气，剑意，剑域，剑之法则。”
“你现在就是处在剑意阶段，而且我观你身上的这道剑意，只怕是不俗！”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
自由，洒脱，不受拘束。”
“就像是那一位的剑道意志！”
许渊也走了过来，“人间剑仙，李太白？”
“没错！他年少时的剑意也是这样的。”
老人转头看向白夜，“你是不是跟他有关系，或者说，你修练的剑法和他一致？”
白夜愣了一下，这么说来，白夜想起了最开始修炼的《青莲剑诀》。
那剑谱的最后一章，好像是有着几个大字。
好像是......谪仙着？
“那一位是不是被称为谪仙？”白夜试探性的问道。
“你真认识他？”老人眼睛一亮。
“不认识，但如果是的话，我修炼的剑法确实和他一样。”
“果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叫做，青莲剑诀？”
白夜点点头。
“好啊！他可是我们大夏剑道最强的几人之一！”
“他现在应该全球范围内肃清神明吧？”陈老望向许渊。
“是的，他为大夏，为人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是真正的英雄！”
许渊夸赞道，眼里流露出对其的崇高敬意。
白夜闻言，对于那“人间剑仙”顿时生出浓厚的兴趣。
他想有朝一日，也能够去见识见识他的风采！
“就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老询问道。
“能不能讲一下‘剑域’？”
“剑域？”陈老叹了口气，“凝结剑域太难太难，我这么多年，也才勉强走到这一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想要凝结剑域，首先要至少领悟三种以上剑意，并将之融会贯通。”
“然后不断悟剑，方才有可能凝结出剑域。”
白夜听完，心里已经有所明悟，三种剑意才堪堪触及其门槛么？
看来，剑之一途，着实难走！
“小子，今日我有心教你一剑，你学，还是不学？”
在白夜愣神之际，陈老嘶哑中带着无尽沧桑的声音响起。
白夜心中一喜，陈老传道？
那肯定学啊！
“好好好！”
陈老连说了三个好，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或许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笑起来不是那么好看，甚至......有点吓人。
但，不难看出，他很高兴。
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陈老浑浊的双眼恢复几分意气，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自己同样如此。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惜，后来，遭遇变故......
轻狂尽散尽。
他的眼中也再度变为颓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而后，他开口说道：“小子，你且看好，接下来，这一剑，是我一生的凝练！”
“亦是我一生的升华！”
随即，无边剑意瞬间弥漫整片空间。
这是陈老的剑意，是他修剑几十载的沉淀。
一把旧剑自屋里破窗而来，漂浮在陈老的身前。
他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这剑叫做——“剑气，六千里！”
陈老轻轻一叹，“这是我一生的风霜雨雪，亦是我一生的意气风发。”
“今日，我之风霜共意气，共予你！”
话音落。
这一剑递出！
剑光倏忽之间，窜入云端之上，随即猛然倒挂而下，如同银河倾斜，漫延六千里，囊括风霜雨雪，映照日月光华。
这一剑，斩破了一方天际，落到人间，小院前方的郊区，赫然出现一道鸿沟！
长达上百米！
这便是——剑九，六千里！
“剑九，六千里？”
“好强的剑招！”
白夜震惊，这一剑太惊艳，惊艳的让他失神。
他从中似乎看到了意气风发，然后是风霜雨雪。
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亦是一整个江湖。
有风光，有落魄；有顶峰，有低谷。
“陈老，你这一剑，里面究竟是什么意象？”
陈老叹了口气，“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你倒是说说，你从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人，看到了一群人，也看到了一整个江湖，有意气风发之时，也有低谷落魄之时。”
白夜沉吟。
“嗯，其实都没错。”
陈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尤其是说的......江湖！”
“古时候，六千里路程，就是大半个江湖！”
“你能够看到这一点，足以说明你的剑道悟性尚佳，学会这一剑，并不难。”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该传授的也传授了，没事的话，你们就且离去吧。”
“我喜欢安静。”
白夜与许渊再次对着陈老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此地。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老人发出一声长叹，“衣钵已经传下，死而无憾了......”
“希望.......你能够走得更远吧......”
老人继续躺上摇椅，双眼微微眯起，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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