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顺着破烂的屋顶哗啦啦的落下来，打湿了了两人的头发、衣服。
说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湿满了整张脸。
洛桑盯着满地的荒芜，突然展颜一笑。
“不是来祭拜吗，我帮你啊。”
她拽着她的头发，用力的往地下撞去。
砰……砰……砰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
额头红了一圈，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顾锦兮被撞的头晕眼花，两只眼神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
洛桑将顾锦兮扔在地上，看着残破的屋子，悲怆的笑声穿透在雨里,她哈哈大笑：“肖蓉蓉，看到了吗，你的女儿来给你磕头了，你开心吧，她如你舍想的那样，锦衣玉食，千娇百宠着长大，你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自豪啊。”
她抬脚，毫不留情的碾碎了被打落在地的白骨。
顾锦兮刚缓过神来，就看到令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心脏几乎骤停，她用力推开洛桑，双手捧起碎掉的骨头，眼睛通红。
“妈妈。”
将碎骨捂着胸口，低声喃喃:“妈妈，对不起，妈妈。”
洛桑冷笑，一脚踹在她的身上。
顾锦兮瘫倒在地，碎骨洒落一地。
她愣愣的盯着碎骨，悲哀尖叫。
抬眸，死死的盯着洛桑，殷红的眸子是滔天的恨意：“洛桑，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一定。”
“呵。”洛桑冷笑，“真是巧啊，你父亲也曾这么对我说过。”
不远处，谢安和十几个保镖笔直的站着，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身体。
谢安听着洛桑的话，眼底是浓浓的心疼。
雨下的更大了。
“顾锦兮，我早就身处地狱了。”
洛桑用力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疼痛感瞬间传递她身体的每一个神经，嘴角溢出鲜血，脸红肿起来。
强烈的痛感让她的眼泪流的更猛。
她呆坐在原地，痛苦的垂着头，不敢反抗，无法反抗。
“这就受不了了？”洛桑冷嘲热讽，“知道吗，这一巴掌我平均每天都要挨一次，你父亲打的可比这痛多了。”
顾锦兮直直的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她，沙哑着嗓子：“你也说是我的父亲了，洛桑，我有错吗？是我让我父亲打你的吗？”
她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神情一下子变得癫狂，大声吼叫着，发泄着，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委屈，恨意全都喊出来。
“我有什么错？是我造成这一切的吗？是我让两家换孩子的吗？洛桑，你的痛苦跟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从来没有想过逃避我父母犯下的错误，我知道你恨我，从你回来，我就一直在处处忍让你，我对你有愧疚，我想弥补你，但不代表你就能把所有的脏水泼在我身上。”
那时，她也不过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她父母所做的决定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想背这莫须有的罪名，不想担这莫须有的责任。
“你口口声声说要付出我代价，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补偿，你不要；我离开，你也不让，洛桑，你还想要我怎样？”
她撕心裂肺的质问着。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父母的罪孽，本该就由你来偿还。”
洛桑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阴森冷漠的眼里是不屑，是讥讽。
她淡淡看向谢安。
谢安立即会意的上前，把文件恭敬的呈给她。
洛桑接过，看都不看一眼，哐当一声砸在顾锦兮身上。
“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顾锦兮缓缓的伸手，拿过“真相”。
她低着头，艰难的翻开文件。
雷声滚滚，闪电划破了天际，照亮了顾锦兮的神情，是绝望般的悲鸣。
“啊——”
她扔掉文件，抱着头，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出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绝望，眼泪横流，近乎崩溃。
原来是这样，她懂了，她彻底懂了。
洛桑该恨她，是她，是她妈妈毁了她的人生，她的诸多痛苦全都源自于她。
她再也无法安心的说出洛桑遭受的痛苦和她没有关系，不是为了她，她的母亲也不会起了换孩子的心思。
真相来的如此惨烈，惨烈到无法令人接受。
她又哭又笑，神情近乎癫狂，倏而，声音又小了下来，喃喃:“妈妈，你毁了我们两个。”
一声妈妈，多么讽刺啊。
洛桑伫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疯狂的举动，眼里没有报仇后的开心肆意，只有无尽的冷漠，令人心惊。
顾锦兮垂着眸子，泛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颤抖着抬头，看着眼前的仇人，哆嗦着嘴唇:“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她恨洛桑杀了她的父母，恨她折辱她父母的身体，却又内疚她父母对洛桑做的一切，内疚洛桑所遭遇的痛苦磨难。。
她已经静不心来去思考谁对谁错。
恨意与负罪将她活生生的撕扯着，令她痛不欲生。
她只想一死，一了百了。
洛桑不是恨她吗，她就用命来偿还她，弥补父母犯下的罪孽。
死了也不用忍受着杀父仇人近在眼前，却根本无法为父报仇的痛苦。
“我恨你的残忍，恨你不念及一丝一毫的亲情，但我更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无力，口口声声说要为父母报仇，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洛桑，我真的累了，我不想背负着父辈的罪孽活着，你不是恨我吗，我用我的命来偿还，求你，杀了我。”
顾锦兮抬眸，含满泪水的眸子是绝望，悲凉，哀求，一片死气，她声音很轻，只想求死
洛桑微微上前，倾身，漫不经心地伸手，轻抚她的头发，淡漠冷然的眸子，浮现一抹冷冽的笑意:“八年的折磨，岂是你的一条命就能弥补呢？”
“死是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我偏要你生不如死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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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个讲座，快十点才结束，只能先更一章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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