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龙认识几个派出所的朋友，有一位还是市局的，办起事来方便多了。
虽然只知道那女人的名字叫罗小小，但当年她的丈夫入院抢救的时候，也填了家庭住址和家属的名字。
蒋南笙就是拿着徐牧云给的相关信息，去了一趟市局。
郭大龙的朋友拍着胸口保证，3天内就能把罗小小的现状摸清楚。
有贵人相助，蒋南笙的底气也足了。
她不怕和罗小小对簿公堂，但她必须掌握主动权！
蒋南笙从市局出来，又去福利院和妇联。
主要是问问那些被领养的孩子，如果亲生父母来找，都是怎么处理的。
福利院和妇联的领导告知，大多数都是判断哪一方更具备把孩子抚养成人的条件。
除了物质条件和生活环境，还会参考孩子的情感依赖，心理需求。
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会让他们自己做选择，以孩子的意愿为主。
年纪小的孩子，一般会建议留在养父母身边，就怕骤然去了陌生环境，孩子很难适应。
除非亲生父母的养育条件好很多，不然法院也会尽量判孩子跟养父母。
蒋南笙去了这两个地方，心里七上八下的。
单纯就物质条件来说，他们肯定比不上罗小小，打感情牌不知道有没有用。
要是参考孩子本人的意愿，壮壮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
蒋南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路上买了菜就心事重重地骑车回家了。
下腹坠胀，还不时抽痛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好朋友快来了……
蒋南笙回到家属楼，刚停好车，正巧有邻居接孩子回来，看到蒋南笙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才回来？？赶紧去幼儿园看看吧，你妈妈跟一个女人在吵架呢，说是抢孩子什么的……”
“反正挺乱的，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我怕误伤了孩子，就回来了。”
蒋南笙一听，急得菜都不要了，向邻居道谢后，匆忙锁了车，拔腿就跑。
罗小小疯了吗？！
等蒋南笙赶到幼儿园门口，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还不时听到门卫的喊声。
“行了行了，都别凑热闹了！别人家的事儿，你们管那么多？赶紧回家去吧！”
人群中还在议论纷纷，谁都不肯离开，都等着继续看好戏。
“这不是徐医生的儿子吗？这是哪来的疯女人？”
“不会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就来抢人家的儿子吧？？”
“听说最近的人贩子就是这样的新套路！假装是孩子的家里人，从老人手里抢孩子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有人见义勇为的时候，还要说什么孩子不听话，所以才哭的。”
“我的妈呀！这些人贩子也太狡猾了！”
罗小小听见这些议论，急得大声嚷嚷。
“我不是什么人贩子！我才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我可以和孩子去做血缘鉴定，他就是我儿子！”
壮壮的小手被罗小小牢牢攥着，小家伙挣扎了好久都没能挣脱。
力气大得很，孩子都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你胡说！！我有妈妈，我妈妈叫蒋南笙！我爸爸是徐牧云！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坏人！是人贩子！！”
孙秀清蹲下身子，紧紧地把壮壮抱在怀里，生怕一不留神，孩子就被抢走了。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欺负我一个老太婆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一老一小，怎么着也是弱势群体，自然很容易得到围观群众的同情。
周围的人立马都站在了孙秀清这边，帮着她一起骂罗小小。
罗小小急眼了，指着孙秀清破口大骂。
“你们别信这个老妖婆的话！！他们家太恶心了！霸占我儿子好几年，就是因为她女儿自己生不出孩子！”
“说得倒好听，说什么收养我儿子，还不是借着我儿子来沽名钓誉？！徐牧云的好名声，全都是做戏！”
“明知道我就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他们不但不肯把孩子还给我，还凶巴巴地用扫帚把我赶出门！”
“可怜我十月怀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人家白捡了一个儿子！我真是可怜啊！”
罗小小说着说着，就在幼儿园门口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话里藏着太多讯息，让很多人都没消化过来。
有几个知情人士则开始窃窃私语。
“徐医生的儿子当年不是在抢救室外面捡到的吗？这女人居然就是亲生母亲？”
“既然当初不要，现在又来找干什么？虚伪！”
“说不定人家有什么苦衷呢？唉，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
“不管什么原因，当妈的不要孩子，这就是缺大德！！”
蒋南笙看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她的目光掠过壮壮那只被捏得发紫的小手，还有孩子紧咬着下唇的动作。
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蒋南笙冷声说：“你先放开孩子！有话好好说，你看把孩子的手都捏成什么样了？！”
罗小小低头一看，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
壮壮立马拔腿跑向蒋南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你怎么才来啊！！这个阿姨是骗人的对不对？你才是我的妈妈对不对？？”
面对孩子的一连串问题，蒋南笙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她一把抱起孩子，给他抹着泪，柔声安抚道。
“儿子，你先别哭，等妈妈把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回家再说。”
蒋南笙再看向罗小小时，冷冽的视线仿佛一把把冰刀，嗖嗖地直射向罗小小。
“我说过，我们办了正规合法的领养手续，你想争夺抚养权，那就走法律途径！”
“你这样直接来幼儿园抢人，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儿？！”
话音刚落，罗小小激动地冲上前，伸手就要把壮壮抢回来。
“我的儿子，我要回来天经地义！你强占别人的儿子，才是不要脸！！”
蒋南笙护着壮壮，不让孩子受伤害。
两人一来一往间，蒋南笙只觉得小腹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忽然，眼前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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