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逸明瞅了瞅高博，忍不住嘲讽：“你妈逼北大出来的都是你这个志趣？”
高博脸不红心不慌：“北大怎么啦？北大最耀眼的光芒是自由之思想，处处浸淫人性返璞之美。”高博喷出一口烟，“趁着年轻多搞几个女人，是我们老校长季先林大师的率真之语，肺腑之言。”
“他老人家在他的《北大日记》里写下了这句箴言，让我们这些象牙塔里的莘莘学子幡然顿悟啊……”高博感慨道，“学问是要做的，女人也是不可少的。”
高博转头问马逸明：“你读过季大师的日记么？”
马逸明面无表情：“没。”
高博叹道：“可惜了，你没有去北大读过书。未名湖畔的人文真的很好，很滋养心性。”
马逸明说：“你在派出所也是这样和警察说话的吗？”
高博点点头：“是的。可惜那些俗人都不懂大师……我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他们的眼里只有钱，每次都要罚我5千块。”
马逸明说：“你这德性没挨揍已经很好了。”
高博也不生气，微笑着转过话头：“你还有多少钱？”
马逸明冷哼道：“这和你无关，你最好不要再问这个。”马逸明冲着高博晃晃拳头，“我数学不行，也不懂大师，但是我喜欢揍人。周扒皮没和你说吗？”
高博说：“你是不是烦我？”
马逸明说：“有一点。你不要以为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高博笑道：“我不会再找你要钱了，我的意思是……”高博顿了顿，“我的意思是找个机会我们去澳门试试。你出赌本。”
嗯？高博这个话听起来倒也靠谱。马逸明想了想说：“我出赌本，输赢怎么算？”
高博说：“我赚点劳务费，挣的钱你七我三。”
“输了呢？”
高博说：“有可能会输，我可不敢打包票。赌场的后台都是计算机运算的，概率独立切割，我得去试试才知道深浅。”
嗯，看来知识分子说话还比较诚实，不会随便吹牛逼放大炮。
马逸明想了想说：“可以试试。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快毕业了，目前在赶论文，没其它事情，你喊我我就能走。”
马逸明说：“那你先回去，时机成熟了我再叫你。我眼下事情很多，忙得很。”马逸明把茶杯端起来，“喝茶吧。”
马逸明准备下逐客令了。高博却端坐不动，压根儿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高博瞅了一眼马逸明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资料和书籍：“你在学习行业管理知识？”
马逸明不想和高博谈太多话题，他脑子有点乱：“是，你看到了，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高博说：“这个我可以帮你。”
马逸明冷笑：“你懂汽车行业？你能帮我什么？”
高博想了想说：“我有个学弟，搞计算机的，他们在做一个课题，帮助汽车大厂设计管理系统。确切地说是做ERP和CRM系统。你听说过吗？”
马逸明摇头：“不懂。”
高博说：“简而言之，ERP和CRM都是数据系统，一个规范运营流程，一个管理客户关系。马逸明我告你，你得用数学逻辑去管理公司，这样很省心的。做老总哪里能事必躬亲？你卖车卖不过小妹，修车修不过技师，你说你能干啥？”
哎？这话还真没错。想不到高博的论调和蔡振辉、汤承业的又不一样。马逸明倒是有点感兴趣，说不定数学家管理公司又有一套理论。
马逸明说：“你接着说。”
“马逸明你不需要懂那么多的。你只要用用系统去管理公司，员工就骗不了你。”高博微笑，“你只要打开手机的APP，就能看到整个公司的运营情况。财务数据、业务数据、客户数据，一目了然。作为公司的管理者，你只需要在各个管理环节点设置KPI就行了。”
“设置KPI？”马逸明不解。
“是，KPI。意思是关键数据。是影响你运营的核心指标。”高博说，“你只要把公司的业务逻辑梳理好，就能找到KPI。以KPI对标对整个公司进行梳理，一家公司就能有模有样。这些KPI，丰田应该有成熟的体系，不难。”
马逸明这些天也七七八八地了解了一下公司的运营流程，慢慢入巷，明白高博的话非常有道理。
马逸明说：“你这话没错，但是那个丰田厂家有数据系统啊。我们都是按厂家的系统管理公司的。”
高博笑道：“两码事。厂家的系统目的性不一样，他们是为了监控管理你们公司，约束经销商的，不会帮你看家。”
马逸明幡然顿悟，想不到高博还真有一套。马逸明由衷地道：“你怎么懂那么多？”
高博说：“我计算机也蛮厉害。我学弟他们做这个课题我去义务帮了忙的。数学是科学之母，你懂不懂？我的博士后研究方向是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专业。你们这些玩意儿对我来说是小儿科……”
高博叼着烟侃侃而谈，马逸明顿起仰慕之心，狗日的老话可真没错，知识就是力量哇，这博士有料！
马逸明说：“那你说好的，你要帮我。”
高博说：“知识分子都讲义气。你帮了我，我肯定会帮你。”高博望了望马逸明说，“你现在还烦我吗？”
马逸明连连摇头：“不烦，我现在很爱你。”
高博说：“爱就不必了，只要不烦我就好。你等着，时机成熟我帮你把我学弟的系统拷贝过来，再根据你的需求做修改。”
马逸明说：“这要钱吗？”
高博想了想说：“他们这个课题厂家投资了两千万吧……不过，我去搞过来没问题。底层架构设计我是帮了忙的，我去拷贝他们不会说什么。”
“那就是……偷了？”
“话不能说这么难听。什么叫偷？”高博翻翻白眼，“知识分子，不能叫偷。这叫借鉴、改良。”
马逸明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你，那个，晚上没事吧？一起吃个饭，我请你喝酒。”
高博说：“喝了酒之后有按摩吗？”
马逸明想到了刘胖子第一次带他去的地方，“不夜天”，立马道：“有！”
高博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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