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到寝室里找她时，她正在吃饭。
面前摆着四五个小菜，她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张扬皱着眉，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说不出的神色。
同情？悲哀？心疼？难以置信？
曲欢歌分辨不清。
她摸出一双多余的筷子，默默递给他：”要不要一起吃一点？我不小心点多了……“
他坐到她对面。
“学校里最近有传言，不太好听，你知道吗？”他的语气低低的，很轻柔。像是怕惊走一只小鸟。
曲欢歌眼睛暗了暗。
“每天都听说。所以，你来找我……”
“校领导很关心，找我来跟你聊一聊。”
曲欢歌眨巴眨巴眼睛，她又没有怀孕，要聊什么？？
想了想，明白了。
他让张扬坐着等一等她。然后飞跑去楼下的医药店。
他看她好一阵忙碌，又在厕所进进出出。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去医院？”他指节苍白得敲着厕所的门。
“一会儿就好了。等着。”
曲欢歌开门出来，呼一口气，扬起一张笑脸，把手里的一根白色小棒子递给他。
“看，一条杠！！你可以交差了！！”
验孕棒？？！！
“曲欢歌，我知道你没怀孕！！”张扬气急败坏，她这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曲欢歌一脸无辜：”你相信，学校领导不相信吧。空口无凭。好歹有点证据给他们，你不是好交差吗？？“想了想：”还是需要我去医院开证明？这个……太不正式了？“
张扬皱皱眉头，指着满桌的饭菜：“你每天都那么吃？”
“也不是每天……饿了就吃，可能我打拳练得厉害，所以胃口大了。吃饭……学校也管吗？”她心虚地说。
她的确每天都这么吃，但并不是因为打拳消耗量大……她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不吃到这么多，心里就不踏实。空落落的。她也隐隐觉得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
张扬看一眼房间里的拳击手套。
“真的？”他看一眼她的身形，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反而好像更瘦了一点。只是脸色不太好，以前，她的白是透着健康的粉色，现在却过于苍白了，像只病恹恹的小鹿。
他心里一软，没忍住，伸了手想摸摸她的脸。
曲欢歌微微一让，避开：“辅导员，我不小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扬的手驻在空中，好一会儿。
“要不要跟我掰个手腕？我现在力气很大。”曲欢歌觉得，他们之间不应该有这种尴尬。
“比就比。”张扬松了口气。“我看看你吃了那么多饭，有没有长到力气上去。”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和她的脸一样，纤细，苍白。带着不健康的病态。
但力气却出乎他意料得大。
一局下来，他竟然差点输给她。
眉毛挑起来，“饭果然不是白吃的。不过，还是要注意一点。稍微控制一下。”桌上的量都够三个人吃了……她还都吃得差不多了……
看张扬脚步轻快地下楼，看他在楼下驻足，跟她挥手告别。
她知道，她骗过他了。
转头就冲进卫生间。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一阵阵的干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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