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念耸了耸肩膀，说道：“你还记得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有人往你桌子上递了几颗糖吗？”
江窈印象不深，只记得大概经过。她当时正趴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树枝上挂着的鸟窝，寻思着里面下了几颗蛋。
正专心想着，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思绪，她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皮肤黝黑，五官端正的男生正朝自己腼腆地笑着。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准备问他是不是有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男生在自己桌子上放了几颗糖。
江窈只当这是一个小插曲，也没在意，这会儿许知念不说，她也早就不记得了。
思绪拉回，江窈捂嘴打了个哈欠，缓缓道：“想起来了。”
许知念见她一脸不在乎的表情，长叹口气，“搬书的时候，那个男生还准备帮你搬来着，硬是让你给拒绝了，他可真惨啊！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江窈勾唇笑了笑，抬手搂住许知念的脖子往外走，“哼，那是因为本姑娘这张脸好看，要是没了这张脸，他们才不会注意到我。”
许知念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世间又有谁不是先看外表，然后才去了解内在的呢？外在是一个人最直观的表现，毕竟没有人有义务去透过邋遢的外表，去发现你优秀的内在。
也许有，那也只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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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走到楼下便分开了，许知念要出去一趟。江窈只好打消与她一起吃饭的念头，自己一个人去了食堂。
宋祁安今天回家了，她难得有机会单独出来。
然而，刚走了两三步，她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外头光线亮，江窈看不太清屏幕，她快速摁下了接听键，而后将手机凑到耳旁。
“喂，哪位？”
电话那头迟迟未说话，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江窈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着脸想要挂断电话。
这时，母亲徐白英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窈窈，在学校习惯吗？”
女人声音很柔和，江窈却觉得格外刺耳，令人生厌。
“还好，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江窈声音冷淡，似乎只是在机械地回答。
那头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生妈妈的气？”
江窈不为所动，内心毫无波动，她走到一旁的大花坛旁蹲着，静静地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她说。
徐白英声音艰涩，“马上放国庆了，妈妈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回不回来，你弟弟想你了，妈妈也想你了。”
江窈闭了闭眼，平静地说：“别跟我提他，我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恶心，想吐。”
徐白英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窈窈，他毕竟是你弟弟，你作为姐姐应该大度一点，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妈妈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揪着这点不放。”
江窈没说话。
徐白英又继续说：“以前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也要给我机会弥补啊。”
江窈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电话一字一句说道：“妈妈我不需要弥补，我恶心，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放过我吧。”
“ 我们的母女缘分就到这了。”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电话那头没人再说话，只能听到微弱的哭泣声。
隔了好久，她才听到徐白英哽咽着说：“你以后当了母亲就知道妈妈的难处了……”
江窈烦躁地挂断电话，低着头呆呆地望着地上，一股恶心感猛地从胸口涌了上来。
她转头趴在花坛上不停地干呕，眼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她不明白，为什么徐白英总要她原谅，总要她忍。
身旁陆陆续续有人经过过，江窈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们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但她顾不上那么多，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同学。”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江窈红着眼眶缓缓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
男生剃了寸头，身形挺拔，长相俊美，个子很高，估计有一米八五的个子。
江窈盯着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她现在谁也不想理，连话也不想说。
“同学，你没事吧。”男生一点也不在意江窈态度冷淡，反而在她面前蹲下来，接着从包里抽了张纸巾递给她，“需要我帮忙吗？”
江窈垂眸看着他手里的纸巾，没有接，语哽咽着声音道：“没事，不用了，谢谢。”
男生顿了下，收回手。
“真的没事吗？” 他抬手挠了挠脑袋，接着问了句。
江窈吸了吸鼻子，觉得眼前这个“光头”有些奇怪，她都已经说过没事了。
“ 没有，谢谢。”
江窈说完，唰地站起身，抱着书包绕过“光头”男往前跑了。
看着前方那道纤细的背影，宋砚初勾唇笑了笑，拿着手机在群里发了几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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