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周围的一切。
有些迷茫，随即反应过来，这群人要杀了她祭天，以卫正道。
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残忍的笑意。
琉璃色眸子不知在何时已经化为浓墨一般的黑，细细看去，眼白的位置在一点一点被猩红占据，瘆人的很。
“我何罪之有？”
女孩的声音带了些少有的嬉笑与挑衅，看着这群人的眸子也充满了不屑。
“你修炼邪道走火入魔，青云观主心善，念在你尚且年幼引你入正途，你却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呵。”
沉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白山，你可敢当着众人的面立誓，你今日所言之词都是真的，无半分虚假？”
“有何不敢！”
白山一脸正气，将心里那一抹仓惶藏得极好。
“立呀。”
女孩夹杂着嬉笑的语气却让人感受到磅礴之气。
飞舞的衣裙为其平添几分立于天地之间的正气，与她神情中邪气交融为一体，亦正亦邪让人难以分辨。
“让天道来辨一辨，杀了青云子的人，到底是我这个妖孽，还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孽障！”
白山怒了，祭出法器就准备对沉兮出手，“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我白山观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摆阵！”
沉兮眸色一暗。
手腕上的锁链瞬间收紧，血红色一刹那间遍布全部瞳孔，只需微微用力，控制住她的锁链便应声碎裂。
祭台上的女孩秀发飞扬，红光围绕整个身体，红蝶如影，密密麻麻的呼啸而出。
望着朝她围攻而来的道家修者。
沉兮勾唇一笑。
一群杂碎。
也敢在她面前放肆。
反手一击，霎那间包围圈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红蝶向来以人精血为食，只要扑到人的身上，就会像一只吞血兽般咬住血管死不松口，直到吸食殆尽。
天地间飞舞的红晕，一时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蝶还是这群道人的鲜血。
青灰色的大地被染红，就连夕阳都比往日的颜色重了些。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上千人只余白山自己。
浑身是血的白山跌坐在地，面色恐惧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魔、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沉兮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看着他如狗一般在地上匍匐前进，女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蹲下身子，和他平视。
“有句话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你可知晓？”
白山疯狂点头，“知道、知道。”
女孩继续笑。
站起身来，俯视着脚底的人。
“那你觉得，我和天子比，如何呀？”
不等白山回答。
女孩眸中的笑意丝毫不减，一身红裙如地狱的索命恶鬼，声轻却骇人。
“我若不开心，毁了这九州又如何。”
抬手一道血刃，取了白山的项上人头，临死前的白山大脑一片空白，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种下场！
他本以为沉兮是一只听话的小兽，乖乖的听人号令，却没想到，小兽逼急了，咬起人来才是最致命的。
“沉、沉兮师姐，你……”
少年的声音忽然传来。
沉兮转过身，微微侧头，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少年，笑道：“阿衍，你来晚了，好戏都结束了。”
“你、你杀了他们？！”
秋衍不敢置信的看着沉兮，他记忆中单纯美好的姐姐，竟然成了一个杀人魔！
“是他们先要杀我的。”
“你胡说！师父一向仁慈好施，无端端的，杀你做什么？”
沉兮皱眉。
“阿衍，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相。”
“那什么才是真相？”
秋衍听不进去，愤怒的拔出剑，“欺师灭祖，天下怎能容你？”
沉兮看着他的剑，忽而笑了。
“你是要与我为敌吗？”
“我没有。”秋衍咬牙，手上的剑有些颤抖，但少年的眼神的坚韧，也依旧看的出来，“是你先与正道为敌的！”
“想杀我，就来吧。”
沉兮站在原地没有动，飞舞的红蝶想要朝少年发起攻击，却被女孩反手压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琉璃色眸子早就恢复原状，余下的一抹暗红支撑着最后红蝶的飞舞。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沉兮觉得自己的注意力在一点一点溃散，很多面貌看不太清晰。
她只记得。
后来，少年的剑刺入她的身体，是那样的凉。
“你、你笑什么？”
沉兮没说话。
散去的意识逐渐飘散，她模糊中看到，大白冲了过来，将秋衍扑开，她想伸手摸一摸它，可怎么都抬不起手来。
再后来，少年好像拿剑要杀了大白，刀锋充满了血，是那样的近。
越来越近。
“大白！”
沉兮突然从梦中惊醒。
额头一层冷汗，身后一阵发凉。
女孩环顾一周，眸色划过一抹迷茫，手腕上的玉镯闪着红光，与大白之间的感应清晰存在，思绪渐渐回归，原来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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