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的笑容一滞。
“仔细想来，确实有些不妥。”
最重要的是顾淮笙现在已经快二十二岁了。
若非之前他身体不行，或许他此时孩子最少也有七八岁了……
如果她死了，顾淮笙守孝三年，就算私下破戒，还不能让女人生下孩子，否则就会被披上不孝的帽子。
对于顾淮笙这个太子来说，不能娶妻，不能生子等因素，有点危险。
她已经对不起顾淮笙一次了，不能再害他一次。
皇后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丹药，略显苦涩地笑了笑。
“看来这颗救命丹药我是不吃不行了。”
活着，就需要日日遭受良心的谴责。
凤灵韵笑着，“娘娘想通了就好。娘娘要知道，这适婚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比如太子，三皇子，四公主，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
皇后原本苦涩的表情，随着凤灵韵这话，渐渐变得坚定。
“你说得对。”
她将丹药吞下，“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
身为一国的皇后，前半生她为白家以及时家的荣华富贵而活，这下半生她应该为天下百姓而活，做到自己身为一国之母的责任！
见皇后燃起了斗志，还吃下了丹药，凤灵韵也放了心。
她问着，“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愿意见太子，或者皇上一面？”
先前文成帝给了顾淮笙一个限制，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皇后隐瞒的真相，不然就要让他去城门守卫半个月。
而皇后这三四天的时间，经过她私下问询胡太医，发现她并没有见太子和皇上一次。
她不见他们，那顾淮笙就永远不知道真实答案。
皇后犹豫了一会，“可以见，但前提是长乐你要答应我，让我办宴会，挑选如意郎君。”
凤灵韵：……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了原身。
“你什么意思？愿不愿意嫁人？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把关。”
“我其实不太想嫁人，但我知道姐姐是想帮助大舅舅，那我答应见。反正见了面，也不一定就代表就有看上的，看上了也不一定就要嫁。”
对于原身的这个思想觉悟，凤灵韵是乐的，她在心里和原身调侃。
“我要是你，身为公主，我就不嫁人。我找他十个八个一百个美男，我日抛男人！”
原身震撼，“姐姐豪爽，我，我慢慢学。”
凤灵韵笑着看着皇后：“我答应，见。”
得到凤灵韵的允许，皇后觉得自己迷茫的人生，突然之间就有了奋斗的目标。
不知道是丹药的缘故，还是找到目标的缘故，总之皇后觉得此时的自己，全身干劲满满。
她从床上下来，嘴里还说着，“现在已经是冬日，再过不久就是冬至，每年这个时候，朝廷都会让诸位大臣在宫中用宴，祈求冬季和来年顺利，今年想必也一定不会例外……”
皇后絮絮叨叨，凤灵韵见她忙起来，便福身离开，前往东宫寻找顾淮笙，告诉皇后愿意见她的这个好消息。
只是到了东宫以后，顾淮笙并没有在。
新的东宫家令寺，是一位太监，被人称为张公公。
他得到过太子的指示，对凤灵韵要像是对待太子一样恭敬。
所以张公公让人泡着上好的碧螺春，恭敬地端给凤灵韵，谦卑地说着，“公主殿下稍等片刻，太子殿下去了大长公主府吊唁，稍后就会。”
吊唁？
凤灵韵猛地站起身，“我外祖母出事了？”
她走的时候，外祖母的身体明明好好的。
难道是她走后，谁刺激了大长公主？
张公公立即安抚着：“公主殿下莫急，并非大长公主出事，是杜玥。”
凤灵韵焦急的心平息了片刻，她微微皱眉，可是她今天早上进宫的时候，府里并没有任何白事的迹象。
而且，也没有人和她说要给杜玥办丧事。
这让她有种自己被大长公主府排外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打算在那里落根，但被隐瞒的滋味，让她不好受。
不知过了多久，顾淮笙回来了，他的身后，还有墨肖等人抬了一个大大的箱子，只是箱子被抬下去了。
顾淮笙见凤灵韵在前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阿韵。”
只是走近后，顾淮笙敏感地察觉到凤灵韵的情绪不高。
顾淮笙看向张公公，张公公摇了摇头，而后就识趣退下。
顾淮笙很好奇，但也知道前厅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带着凤灵韵进了书房。
“发生了什么事情，兴致不高？”
凤灵韵将自己在意的点说出，顾淮笙很快理解。
他抬手想要轻轻地抚平她皱的眉头，但又很快收回。
“并非皇姑姑不告诉你，是父皇的意思。”
凤灵韵抬眸，看着他。
顾淮笙说：“父皇知道你带着救治母后的丹药回来，不想你分心，便刻意让人等你进宫以后，才让人将杜玥的尸体送回到大长公主府的。”
凤灵韵一听，那些不舒服的情感瞬间消失，而后略显八卦地问着。
“那你父皇心里是不是也有皇后娘娘？”
顾淮笙复杂地笑了笑，“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关系好，可我感觉，他们之间的感觉，亲情居多。”
而且两人中间夹杂着几个人的生死，怕是很难。
“对了，你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凤灵韵打了一个响指，“宾果！”
她将整个人陷在太师椅里，慵懒地说着。
“皇后娘娘吃了那颗药，她也愿意见你和皇上了。你可以挑个时间，问她那些隐瞒的真相了。”
顾淮笙看着她，由衷感叹，“墨肖说得对，凤灵韵，你是我顾淮笙的福星。”
也是他一生的神女。
凤灵韵见他自己都这么说了，当即就傲娇上了。
她坐直了身体，下巴微微抬起，故作得意洋洋地说着。
“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大舅舅，这次冬至宴会上，皇后娘娘要替我挑选如意郎君的事情，就靠你给我把关了！”
顾淮笙只觉内心深处某个弦断了，“啪”的一声，打得他心间不停颤栗。
他那好看又温润的脸，多了几丝阴霾。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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