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格林德沃点点头，魔杖轻挥，光滑的汉白玉围栏变作一只玻璃材质、有着注射器针头的茶壶。
针头刺在凤凰的小腹，像活物般，从它滚烫的血管里，吮吸出猩红如火的、还冒着蒸腾热气的血液。
克雷登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看格林德沃，又看向方觉，咬着牙道：
“格林德沃，他……是我们的仇人！”
格林德沃拍拍克雷登斯的后背，他瞥了方觉一眼，轻声安慰道：
“克雷登斯，我的孩子，现在只是一场交易，而这场交易，会把他带入无底的深渊，他的下场，会比你想象的要惨的多。”
“交易？”克雷登斯不解。
格林德沃缓缓解释道：“亨利·肖现在是以‘猎巫行动’发起人的身份来和我见面的。
这个身份，注定他会成为无数巫师恨不得饮血啖肉、敲骨吸髓的仇恨对象。
但是，我们得承他的情，也得……也必须满足他想要的一些东西。
否则的话……他如果说他在市政厅发起的那一场演讲，是因为我的夺魂咒。
甚至都不需要他本人说，那些腐朽的魔法部的政客傲罗们，也会把这件事扣在我身上。
要知道，他在米国魔法国会的时候，可是刚向各国魔法部的部长们表了忠心，当场和我交恶。
按照魔法部那些人的认知，亨利是绝不会忽然就做出‘猎巫行动’这种，与自己先前表现截然相反的事情的。
那么，矛头就会指向我们这边。
虽然我不在意那些魔法部的人，但是，那些受他们引导的巫师们是无辜的。
我们巫师种族，人本来就少，我不想因为魔法部的愚蠢，而失去自己的同类。
他们应该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而不是为了魔法部，他们应该有知道真相、有活在阳光下的权利。
而亨利·肖接下我们给他的‘酬劳’后，他就只能咬死‘猎巫行动’是他发起的。
他才是这场巫师界与普通社会的战争的，罪魁祸首！
所以……
他来讨要利益，就是要和我交易（缔结誓约），他吃下这个后果，我们则顺势成为有着大义名份的一方。”
“我说的对吗？”
格林德沃说罢，又看向方觉。
方觉心说你脑补的可真多，我只是跟着福灵剂的指引，做了这些事罢了。
但，他当然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于是，他顺着格林德沃的话，笑着道：
“你说的对，我来找你就是这个目的，我来成为发起战争的恶人，而你则成为正义的一方，顺势完成自己的目标。”
格林德沃沉声道：“不过，在给你报酬前，你需要与我缔结一个魔法誓约，保证，不会背叛！”
“可以。”
方觉沉吟片刻，点点头。
“你想怎么做？”
格林德沃缓缓道：“立牢不可破的誓言需要有见证人在场，克雷登斯现在还没有自己的魔杖。
所以，我们换一种方式，你给我一滴血就可以了，剩下的魔咒我来解决。”
方觉犹豫了一秒，福灵剂再次发挥作用，福至心灵，他从物品栏中取出漆黑的唐刀，一刀划在自己的手腕上，刀尖甩向格林德沃，血珠飞溅。
“这样就可以了。”
格林德沃点点头，他甚至没有挥动魔杖，飞溅的血珠就自动悬停在了他面前。
方觉又道：“不过，为了确保你说的是真话，施展的魔法确实是和誓言有关，还请你套上我的真言套索，一边说自己施展的魔法的作用，一边施展魔法。”
“可以。”
格林德沃点点头，伸出左手，让方觉将发光的真言套索套在他纤细的手腕上，一边挥动魔杖，一边描述施展的魔法的效果。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对特定事情说谎的咒语，我限制的特定事情就是，你需要承认在市政厅的所作所为，都是你的个人意志，与格林德沃及其手下无关。”
他将魔杖轻轻点在血珠上，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
金属丝如羽毛般，打着旋飘落在方觉的手腕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完了？”
方觉微微皱眉，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限制和变化，个人面板上也没有出现什么提示。
是咒语没有效果？
还是它的效果太深，连个人面板都察觉不到？
方觉倾向于前者。
格林德沃点点头，在套着真言套索的情况下，缓缓开口：
“是的，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承认‘猎巫’这场战争，是因为你利益熏心而发起的。
与我，与任何一名巫师都无关，只是源于你人类的劣根性。”
“好，这瓶凤凰血液，可以给我了吗？”
方觉点点头，看向那只精神略显萎靡的凤凰，以及它身下，那一壶不断向外冒着热气的凤凰血。
“可以。”
格林德沃挥挥手，壶嘴的针头变回壶嘴的模样，茶壶飘起，落在方觉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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