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卿看着箱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小衣裳、小被子,还有那个绣着威风虎头的小枕头,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这些都是家里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心意,想着未来的小家伙裹着这些东西,心里就暖烘烘的。
“还愣着干啥?”他拍了拍土豆的后背,“去我钱包里拿10英镑,找同学玩会儿去,想吃点啥就买点,记着天黑前回来。”
土豆眼睛一亮,乐颠颠地跑到顾从卿房间,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10英镑,冲顾从卿扬了扬手里的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谢啦哥!我走啦!”
说完,一阵风似的就没影了。
顾从卿摇摇头,笑着继续收拾东西。把小衣裳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抽屉,小被子和虎头枕摆在衣柜,看着这些带着家的温度的物件,他觉得这小小的公寓里,仿佛已经充满了孩子的笑声。
转身看向正在沙发上看书的刘春晓,她也正望着这边笑。
土豆揣着篮球往同学家走,步子迈得轻快。
他们学校周围的住宅区挨得密,拐两个弯就到了同学家楼下。
对方家里在学校附近备了套小公寓,说是方便上学,不用每天花两小时在路上折腾。
附近有个小公园里有块场地勉强算个野球场,篮筐锈迹斑斑,篮板上还贴着张褪色的足球海报。
几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孩已经在那儿等着,手里攥着篮球,见土豆来了,老远就喊:“就等你了!再不来我们就改踢罐头盒了!”
伦敦的球场确实少得可怜,想找个像样的室内馆得跑老远,野球场更是稀稀拉拉,多半是居民自己用铁丝网围出来的小场地。
这边的人见了球爱踢球,碰到抱着篮球的,还会好奇地问一句“这球不用脚踢吗”,惹得土豆他们总笑:“这是用手打的,比踢足球费劲儿,也比足球过瘾!”
几个人拍着球往场上跑,鞋底蹭过水泥地,发出“吱呀”的声响。
阳光斜斜地照在球场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混着笑闹声和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倒也热闹得很。
土豆把篮球夹在胳膊底下,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外套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像只振翅欲飞的小鹰。
“Nick,你今天终于舍得从家出来了。
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嫂子保镖’呢!”
土豆拍了拍篮球:“少废话,今天让你们见识下我的新招式。”
他转着球,指尖灵活得很——这是他跟着顾从卿学的,练了快一个月。
所谓的篮球场,其实就是公园角落里一块刷着白线的水泥地,篮筐锈迹斑斑,篮板上还有个破洞。
几个孩子闹哄哄地分了队,跑起来时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公园里格外清晰。
土豆人高马大,在同龄人里像个小铁塔,抢篮板时谁也挤不过他,可投三分时总差那么一点,引得队友直喊“Nick!aim better!”
“急啥,”土豆抹了把汗,脸颊通红,“等我再长高点,保管百发百中。”
他说着,又一个纵身跃起,把球稳稳按在篮板上——这招“盖帽”是他的得意技,还是跟顾从卿学的,说叫“一夫当关”。
中场休息时,大家坐在长椅上喝水,土豆从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递给其他同学:“尝尝,我姥姥寄来的,中国糖。”
一个男生皱着眉放进嘴里,眼睛忽然亮了:“Wow,so sweet!比太妃糖好吃!”
“那当然,”土豆得意地扬起下巴,“等她下次寄,我再给你们带点。”
他们刚休息没两分钟,那边五六个穿着花里胡哨球衣的男生就晃了过来,领头的留着寸头,胳膊上纹着半截看不清的图案,眼神扫过他们时带着股横劲。
“喂,让让。”寸头踢了踢场边的空水瓶,塑料瓶在地上滚了两圈,发出刺耳的声响。
“嘿!我们还没结束呢!”
寸头嗤笑一声,抬手把球往篮筐上砸,“哐当”一声,篮球撞在篮板边缘弹回来,被他身后一个金发的男生接住。
“规矩懂不懂?”
寸头歪着嘴,语气里的嘲讽没藏住,“谁抢到就是谁的。Loser。”
“你说谁Loser?”
土豆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了形,水顺着指缝往下流。
他平时脾气算好的,这会儿气势十足。
其他几个也跟着起身,刚才打球的疲惫劲儿全没了,一股火气直往头顶冲,一群人默不作声地往场中间走,把半个球场堵得严严实实。
“是我们先来的!”
“讲点道理行不行?
我们才打了半场,歇口气就继续,凭什么让给你们?”
寸头那边的人也往前凑了凑,两边的人几乎脸贴脸,空气里都是汗味和火药味。
篮球在金发的手里拍得“咚咚”响,像是在给这场对峙敲着鼓点。
土豆攥紧了拳头,这场地,他们肯定不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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