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是沉默着听他诉说。
“我不该喜欢你的，或许那样我们还能像以前那般，我还能时不时叫上你一同去登高吟赋！
但你太具才华，太过吸引人了，重来一次，我或许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喜欢你。
在遇见你之前，从未有人想过陪我云游，他们只觉得我整日无所事事，没个正形，他们压根不会管我快乐与否。是你第一个肯定我快乐的人。
阿萱，你与我在一起时，也有过欢喜的，对吧？”
李衍说着眼泪都下来了，他急切地想让付萱记起那些他们曾经一起欢笑过的时光，他希望她能忘记他发疯时伤害她的事情。
他不想他们到头来只剩下不好的回忆。
听得付萱心中沉沉的。
她看得出来李衍的悔悟和痛苦。
在感情里，他是困兽，他现在稍稍醒悟，他需要一个出口，她没有理由看着他继续迷惘痛苦下去。
“师兄，我的记忆力很好，你我之间的事，我都记得。不论你我接受与否，在事实上，你依旧是我的师兄，是你让见到了师傅，也是你让我能更快地在京都立足。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我也不会忘记。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是希望你能快乐的。
师兄，放下我，去做南禹最洒脱的儿郎吧！”
李衍心中的胀痛在一股暖流中慢慢稀释，滑落的泪水带走了些苦涩，他看着付萱轻轻道：“我可以吗？”
付萱眼神坚定道：“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李衍闻言，脸上终于晕开了些笑意，心中的阴霾淡了。
她这么好，应该藏在心底的。
由于醉仙楼的人很多，等了许久才上完菜，付萱和李衍久违地和谐共处。
李衍也不会再逾越地给人夹菜了，只是提醒对方吃。
一顿饭下来，付萱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以她对李衍的了解，她知道李衍是有意要放手了，这让她很欣慰。
吃完饭后，两人齐齐下楼。李衍见街上人多热闹，询问付萱是否要先逛逛。
付萱婉拒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人多眼杂，我得安全把你送回去。”
这合理的要求，付萱没理由不答应，便点头同意了。
李衍招手让仆人拉着马车走近。
两人从阶梯上下来，准备等着上马车。
仆人拿来梯子安置好，等着主人上车，李衍伸出手，让付萱搭着他的手臂上车。
付萱也不多想，立马上车钻进了马车内。两人上车后，付萱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盛况，清声道：“师兄，你看这南禹盛世，它应如爱南禹者所愿了！”
爱南禹者，是她的父兄，是那千千万万为南禹奉献生命的英魂。
看着街上来往各国商人，付萱心中钝痛，她的父兄看到南禹百姓安乐，该是高兴的吧。
李衍看到付萱湿润的目光，知道她想起自己的家人了，为了让她不再睹景悲伤，便下令让下人驱马了。
付萱不想让李衍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一直看着窗外。流转的人群，她的视线内突然闯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恍如一排巨浪，冲击着付萱的心房，她厉声道：“停车！”说着迅速起身往马车外走去。
“阿萱，怎么了？”李衍着急问道，但付萱已出去了。
马车骤停，她被晃了个踉跄，差点摔下马车，好在被刚出来的李衍拉住了。
如此失态的付萱，李衍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关切道：“阿萱，你怎么了？”
付萱急切地起身，站在马车上望着刚刚身影消失的方向，扒开李衍抓她的手，道：“我去找个人，你先回去！”
说完挣扎着直接跳下了车。
李衍看出来付萱状态不对，她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哽咽，眼神也不对，他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跟在她身后守着她。
付萱扎进人群里，朝着那个身影出现的方向奋力往前冲，心里急切难耐。
刚刚那个身影是付卿，是最疼爱她的哥哥。
他还活着！
拨开一群又一群的人，付萱前进了好长一段距离，急切地去寻找那个人影。
可找了许久，还是不见，集市上能找地地方她都找了，她来回寻了两三次，找得双脚发颤，找到心肝疼，都没找到，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幻象。
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人，付萱终于绝望地哭了出来：“大哥！”
热泪喷薄而出，她哭得像一个找不着家的孩子，悲切而无助。
她一边哭一边找着：“阿卿哥哥！你去哪了？”
来来往往地人看着这个涕泪横流的小生，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们不理解一个大男人是怎么能哭成这丑模样的。
异样的眼光越来越多，齐刷刷看向付萱这，付萱眼里都是泪水，压根不想理这群人，她沉在希望破灭的悲伤里，无法自拔。
李衍看着有人开始围上来看戏了，上前去把人牵走了。
付萱以为是付卿，用袖子擦着眼泪喜道：“哥哥！”
李衍不忍道：“是我。”
一看是李衍，付萱的心更心痛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付卿？
李衍把人拉离人群，道：“跟我走。”
付萱脚都酸了，颤颤巍巍被李衍拉着走。
她想，自己现在面目全非，如果她不找到付卿，付卿在街上与她擦肩，甚至不认识她。
她要找到他！
她要找到他！
到了人少的地方，李衍直接把付萱搂进怀里，顺着她的背，轻轻道：“哭吧！”
付萱挣扎着，倔强道：“我不要哭，哭又解决不了问题。”可她眼泪却没停过。
李衍死死抱着她，不让她再乱走了。
付萱见挣脱不掉，哇地嚎啕大哭起来，她捶着李衍的胸，痛苦至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家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萱，对不起！”李衍抱着哭到发抖的付萱，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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