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道：“没骗你。”
唐九拧眉道：“汀州岛的青楼……还有我没听说过的名字？”
青冥道：“红湘舫是刚开的。”
唐九怀疑地看着青冥，依旧不愿意相信，说道：“你不会去那种地方，况且我们结契情缘，你若是背叛了我……”
唐九没继续说下去，他感觉这样的话说出口，有点怪怪的。
青冥观察着唐九的神情，他发现唐九似乎在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但即便是极力掩饰，依然能看得出怒色。
他心思微动，继续瞎扯道：“不，由于你现在还处于惩戒未完全解除的状态，所以对于我而言，可以暂时不受情缘契内容的限制，我可以跟任何人——”
“你胡扯。”唐九强行在青冥嘴里塞了一筷子青菜，堵住了他的嘴。
青冥只嚼了几口，当即皱着眉把菜吐了个干净。
唐九拿筷子敲敲了菜盘子，“老实交代，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青冥不敢再嘴贫胡邹，怕再被喂菜，于是一边拿干净帕子擦嘴，一边坦白道：“的确是红湘舫，跟明秀斋隔了一面湖。”
唐九问：“在罗圣筵？是什么地方？”
青冥道：“菊舟姑娘的住处——”
唐九没等他说完，就“噌”地站了起来。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青冥拉着唐九的胳膊拽了几次，才把他重新拽下去坐好，随后他将昨晚在湖心亭、以及在红湘舫醒来后的所见所闻讲给唐九听……
然而唐九听完，面色更加阴晴不定。
他说道：“你说你昨晚疼昏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红湘舫……就这些？中间呢？”
青冥道：“在睡觉……对了，阿菊舟是烟场的人，你记得她吗？”
唐九道：“……从未听说过，不过听这名字的却像是烟场的人。祁双儿口中的阿涂金你知道吧，烟场的鸨姐姐，当年她身边有几个姐妹帮着她照管烟场，名字都是类似这样的，但阿菊舟这个名字我不曾听说过，除此之外……”
青冥问道：“怎么了？”
唐九道：“我以为二百年前除了阿涂金以外烟场的其他人都死了，却没想到的，还有一个人活着，而且已经痴傻了。”
青冥问道：“二百年也就是你逃出烟场的时候？”
唐九道：“嗯。”
青冥道：“我觉得菊舟姑娘有些不太对劲，我昨晚在她房内睡——”
“你在她房内睡？”唐九打断他，又站了起来。
青冥：“………”
唐九抿了抿唇，二话不说就把青冥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去解青冥的衣裳。
青冥作势要阻拦，但唐九解得又急又凶，不过片刻，青冥的肩膀锁骨便暴露在了空气中，紧接着胸膛也敞露无遗……
唐九本以为会看到什么辣眼睛的暧昧痕迹，没想到，所见是白皙无痕、勾魂摄魄……不过，即使没痕迹，也并不能代表没发生什么……
青冥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跟菊舟姑娘………”
唐九道：“……你继续说。”
青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九：“就算不是，你也不能在一个陌生女子的房内睡，你不知道贞女在室，狂夫禁焉吗？”
青冥嘴角含笑，“你是不是吃醋了？”
唐九胡乱给青冥重新穿上衣袍，撒气似地推了他一把。
“我没有……这不是吃醋，我不喜欢你。”
这话说得轻飘，没什么底气。
青冥脸上似笑非笑，说道：“那你为何这么生气？”
唐九义正言辞：“我只是在对你伤风败俗、有失检点的行为进行谴责，身为你的主人，我感到无地自容，青冥，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哦，是这样啊……”青冥眉头紧锁，面带羞愧，一副迷途知返的模样。
确实有伤风化……不过他觉得自己跟阿菊舟之间，有些说不清的亲近感。而且事发突然，并非他能左右得了的。
青冥一言不发地整理自己的衣袍，直到整理妥善，重新变回人模人样，他才再次开口道：“其实我昨晚还做了一个梦，是关于你的。”
唐九听得一震，“什么梦？”
青冥稍犹豫了一下，随后朝唐九倾身而去，揽过他的脖子与其额头相抵。
唐九没有闪躲，冷而馥郁的沉香扑鼻而来，额头处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似乎没有提神的功效，相反，像是辛辣的酒，醉得人恍然若梦……
当唐九清醒过来时，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跟青冥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而他的唇正贴在青冥的唇上。
唐九小心翼翼地舔吻着唇齿间的那抹清凉，动作轻柔又讨好，唯恐惊了沉静的午后，又唯恐暧昧未及忠慕，便要从指缝间流走，散给旁人……
青冥愣愣地跟近在咫尺的赤红瞳仁对视，表情不似平常。
“你没有亲过别人……”唐九传声道。
这话虽说是讲给青冥听的，但更像是他的自我安慰。
青冥没有答话，他依然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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