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刚把孟栀送回家，手机响了。
“宴哥，不声不响干了票大的啊！是孟栀吧？她怎么就突然同意了。”
顾时宴视线略过楼梯转角，开口道：“做人，好奇心别太重。”
“万年老树开花啊！虽说小栀栀我们都熟，但你谈恋爱是不是得请大家吃个饭呀？” 林南澈眉飞色舞鼓动。
好小子，不声不响在朋友圈发了个恋爱炸弹。
好几个兄弟来跟他打探。
这狗子自己发了朋友圈消息一律不回，受累倒成了他了。
顾时宴幽幽地回复：“小栀栀也是你叫的？”
林南澈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语气却非常友好：“呀！差点忘了，以后得叫嫂子了。”
两三秒后，林南澈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进去了，急忙道：“不对啊，我记得咱四个里面，我年纪最大啊！你们都得喊我一声哥哥好。”
顾时宴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过你怕是要失望了，习惯不是一时半会能纠正的。”
林南澈愣了两秒，撇撇嘴，装的委屈巴巴：“哎，一失足......”
“想吃什么，地点你选！”
顾时宴适时开口，挡了他的话。
“好嘞！吃人嘴短，就等你这句话了！”
林南澈嘴角咧着，他一向能屈能伸。
吃饭的地方他要好好想想，可得敲他一顿好的、贵的。
就是不知道顾时宴这小子以后会不会天天在朋友圈秀恩爱，变成炫妻狂魔？
如果是的话，他一定第一时间把他的朋友圈屏蔽。
—
孟栀到家，把早上收到的鲜花插瓶，觉得家里太安静，默默打开电视。
电视没看进去，盯着玫瑰看了半天。
手机滋滋两声震动。
【吃夜宵吗？】
孟栀看到顾时宴发来的微信消息，嘴角微不可察的一勾。
盘腿找了个舒适的坐姿，半靠着沙发回消息。
【我可以看着你吃。】
【你不吃？】
【怕胖呀！】
【你不胖 。】
【最近忙，都没出去运动，小肚子积了好多肉了......】
【什么时候开盘？】
【元旦，怎么啦？】
【开盘结束有几天休假？一起出去走走？】
【好啊。】
【想去哪里？】
【只要跟你一起都可以。】
发完，孟栀小脸一红。
想撤回，发现他已经回复了。
【小嘴怎么这么甜？】
孟栀左手捂了捂脸，虽然他看不到，但她还是害羞了。
她慢慢弯起唇角，想着顾时宴此刻会是什么表情？
也像她一样吗？
她忽然想起读大学那会，她用小号偷偷关注他。
他从来不发照片，甚至心情都很少发，可能半年都没出现一条心情。
和现在一样，转发的是高院或法库的微信公众号文章。
记得大二那年，记忆中耀眼的少年经常出现在她梦中，有好有坏。
除了上课，她经常会接一些插画让自己忙碌起来，否则就会时不时陷入一些光怪陆离的想象中。
有时候一想就是一下午。
只有忙碌才能让她解脱。
后来在梦里，她感觉顾时宴的脸似乎越来越模糊，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回想，有些画面，总是一点点的，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渐渐变淡。
岁月是一个狡猾的神偷。
偷走她心心念念不想忘记的画面。
后面即便是梦见他，都像蒙着一层薄雾。
大二暑假，她瞒着林笙雨偷偷去了B大，她只想偷偷见他一面，只想远远地看他一眼。
只要让脑子记住他现在的长相，让梦不再朦胧。
可是，她看到了已经出国的雍雅，两人坐在图书馆，面对面。
虽然没有交流，但那种安静的场面看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感。
孟栀最后是落荒而逃的。
她甚至没有哭。
慌乱、懊悔、无助和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每一种情绪都势均力敌，她被各种情绪裹挟着，仿佛要挤破她脆弱的心脏。
直到回到熟悉的杭城，她才敢躲起来无声哭泣。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一次她体会到，原来痛到极致是哭不出声的。
直到此刻想起来，她还觉得心口涩涩的，胀胀的，似乎是成年旧伤复发的难言隐痛。
不过，他说没谈过恋爱，那一定是没谈过。
这个赤忱的少年，从不会撒谎。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孟栀思绪拉回。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准备去开门，发现他连发了两条消息。
孟栀走到大门，透过猫眼，果然是他。
门一打开。
顾时宴迫不及待地开口：“栀栀，没事吧？”
“阿宴，我没事，就不小心发了会呆。”
“嗯？”顾时宴关上门，用指腹刮了刮孟栀的鼻尖，宠溺地笑了笑：“正式交往的第一天，和男朋友聊天竟然发呆？”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起你以前的样子。”
他眉骨微抬：“我以前的样子？”
“是啊，你一直很耀眼。”
顾时宴嗓音愉悦笑着道：“你确定？高二那年你也这么认为？”
高二那年，他陷入失去亲人的低谷期。
除了几个朋友，他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恶意的、可怜的、幸灾乐祸的......
数不胜数。
就连爸妈最好的朋友雍叔叔也袖手旁观。
不过最终他们资助了大学四年的学费，让他能毫无后顾之忧奋力学习、工作。
否则一个天天要出去勤工俭学的学生，根本没那么多时间用来学习。
“你一直很优秀很耀眼。”
她的声音很软很软，软到那句话几乎化在他心底，满满的温暖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孟栀抬着头，认真而专注的眼眸里全是男人清俊的倒影。
眼眸中似乎散落了无数个星星点点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顾时宴将她抱了个满怀，微弓着腰，脸深深地埋进她脖颈，贪恋她身上的温暖。
怀里是软乎乎的姑娘，和她说的话一样柔软。
又软又甜、好想将她抱得更紧一点。
她身上总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越靠近越沉迷。
越沉迷越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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