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双手掩唇,眼底满是久别重逢的高兴。
“不是说好一年归期,你怎么来了?”
李羡由着王宝钏牵着他,两人进了屋。
李羡看她忙着要煮茶,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想你得紧,别忙活,让我抱抱。”
王宝钏心底泛起淡淡的甜蜜,于是便停了下来,任由他抱着。
半晌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
“可去见过母后了?”
王宝钏问。
李羡颔首:“见过了才来的。”
王宝钏听罢,悬着的心立刻放下。
太后纵然待她亲厚,也容不得陛下直接往她这里来。
临桂郡冬日湿冷,火笼里炭烧的不旺,她拿火钳拨了拨,又唤小莲进来。
“去拿些炭火添上。”
小莲领命退下。
王宝钏起身在衣柜翻找。
李羡问她:“你在找什么?”
王宝钏一面翻找一面回答,“方才我摸你衣料,湿润润的,得赶紧更衣。”
终于被她找到件烟紫连珠纹圆领云锦袍,拿出来给李羡比划,“还算合身,你快换上。”
李羡故作嫌弃,“不是给我做的衣物,我可不要。”
“您别像小圆满一样好不好?此地冬季湿冷,不比长安,若不快些把湿衣物换下。来日难受,可要吃苦药的。”
王宝钏憋着笑,伺候他更衣。
李羡便自己换了,又把王宝钏搂过来摁到床边亲了两口。
直到小莲无意闯进来,又面红耳赤退下,落下没人搭理的一箩筐银炭。
王宝钏脸蛋红扑扑的,一边火笼加炭,一边啐他。
李羡坐她身边陪着笑脸告饶。
王宝钏想起方才收到的长安来信。
问他,“定王是怎么回事?”
李羡告诉她,“定王得了失心疯,整日胡言乱语,说你本是他的妻子,他本来是这大唐的王。”
“这般胡言,乱你名声,朕岂能留他?”
王宝钏怔了怔,将火钳放到一旁。
想起几年前所做的那个荒唐梦,王宝钏一时分不清薛平贵说的是真是假?
“然后呢?”
她靠在李羡肩头轻声问道。
李羡说:“我派人放出风声,说西凉愿以一座城池换回他们的公主。”
“薛平贵的那些风言风语,早已让代战与他夫妻离心。”
“薛平贵已经是颗废子,她不可能继续留在长安,趁着同西凉使者见面的时候,弄来一包断肠散。”
王宝钏合眼,她知道那包断肠散是李羡授意放进去的。
但李羡不说,她也不会捅出来。
这种感觉真的是奇妙,就像黄粱一梦。
梦里,她嫁给薛平贵,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
现实,她是太子妃,是皇后,但薛平贵,亲手断了她做母亲的路。
视线落在窗外,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雪下得大起来,洋洋洒洒落在苍茫大地。
梦醒了,结束了。
次日,魏虎带小圆满来请安。
这孩子意外的合李羡眼缘。
晚间两人在榻上翻云覆雨,十指交缠之际,李羡喘着粗气和她说:“圆满是你养女,郡主身份倒是埋没了她。”
此刻更胜春宵,王宝钏脑子哪里还有片刻清明,嗯嗯呀呀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事后躺在李羡怀里,才回过味来。
她试探地问:“她是魏家的姑娘,您还想魏家出个太子妃不成?”
李羡没说话,却把她搂着翻个身,将人压在身下。
帝后一行人终于还是在陪太后过完三十,就离开临桂郡,北上长安。
太后留在了临桂。
李羡顾念着王宝钏的身子,脚程走得慢,一路游山玩水,三月才到长安。
苏龙在城外亲迎,回到大明宫,王金钏,李清河,赵覆雪早在等着。
她一一见过,大姐王金钏怀里抱着的,白白胖胖的,是个小子。
先前王宝钏有接到过王夫人的信,是早就知晓的。
赵覆雪家的千金略瘦些,想来应该是宫变那晚受到惊吓早产导致。
那晚她失了孩子,赵覆雪产下一女,这缘分也算奇妙。
王宝钏拿出给孩子的礼,每人一对纯金打造的镯子,一个镶宝石的纯金璎珞项圈。
李清河暂时没有当娘,但十分眼红那些礼物,指着王宝钏笑骂她偏心,她亏大了
王宝钏道:“回头你一胎生八个,我给你备八份,你定然不亏。”
一屋子的都笑个不停。
第二日,王宝钏便主动问起李妃产下的男孩。
小莲支支吾吾说:”陛下怕您见了难过,已经命人远远抱走,在别宫养着。”
王宝钏骂了句娘,找李羡去了。
“宝钏,朕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所以他不会在你跟前碍眼,以后圆满想嫁给谁,我便立他为太子,可好?”
李羡摸了摸鼻头,心虚得要命。
大唐需要一个继承人,而这,是他背叛宝钏的证据。
王宝钏低低叹息,环抱他,脑袋埋进他胸膛。
“圆满有她自己的人生,我只希望她开开心心的,如果她真的有那个想法,到时我再来求陛下。”
“再说,万一我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李羡下巴搁在她发顶,讨好般摩挲两下,“若我早你一步离开,走之前,我会给你铺好路,宝钏,你别怕。”
王宝钏摇头,鼻尖酸酸的,“我不怕,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走。”
“大婚那晚,我们说好的,生同衾死同穴。”
“又说傻话。”
“我怎么舍得呢?你要好好的,帮我看顾这大唐江山。”
李羡爱怜极了她。
这个一眼就爱上的女子,此刻就在他怀里。
王宝钏重重点头,任他细密的吻撒在自己眉心鼻尖。
她曾从梦中醒来,惶恐不安,如今这般,即便是梦,她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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