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殿下讲昭宣中兴、讲盐铁会议、讲白虎观会议。这些都要细细的讲。
——尤其是盐铁会议,这更要细细地讲。”
女官们一一应下,然后观柔亲自看着女儿睡下了,为女儿捏好被角,这才又回到了她和梁立烜共乘的马车里。
这辆马车其实十分宽阔,里头甚至还能搁置两三架的大屏风,俨然是一个移动的居室,所以观柔每日待在里面倒是并不会感到压抑和憋屈。
真正让她憋屈的,是马车里的那个人。
但是赵观柔在上马车时就已经扬起淡淡的笑脸,手中亲自捧着一盅参汤走到了梁立烜的身边。
她手中执着银勺,先慢慢舀起两勺汤药,吹了吹凉,送入自己口中吞下,然后才端着汤碗一勺勺喂梁立烜喝下。
这碗参汤的确是没毒的。
起先观柔亲自喂他喝补汤的时候,梁立烜也是百般推拒的,说是心中不舍让她如此侍奉。
但是观柔执意说这只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之趣罢了,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下来。
喂他喝了参汤,观柔放下手中的汤碗,侧身时身子缓缓下滑,直接坐到他的怀中,柔婉地俯身亲了亲他的喉结。
“立烜,你近日似乎心情不大好。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么?还是你觉得我又有哪里做得不是了?”
梁立烜痴痴地望着她,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有……观柔,你别这样想。”
观柔低头解着他的腰带,为他宽衣。
“我知道你的臣下们大多不喜欢你对我的专宠,也不喜欢你对月儿的破格宠爱。我已经给你惹了太多太多的麻烦了……不如,二月的立后,还是推迟一阵子吧。你可以再观望两年,看看我到底能不能侍奉得好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等你觉得我配得上你的妻子之位的时候,再立我,也不迟。”
她故意妄自菲薄,将自己说得一文不值,果真在这个时候为她博得了梁立烜的心疼与怜惜。
皇帝仍旧摇头,愈发焦急地为自己辩解:“观柔,你莫这般想!我从未这样想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
忽地,他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因为赵观柔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
而他也已经溃不成军。
然后只能慌乱地将她抱到了榻上。
鸾凤颠倒,云雨不住。
观柔在他身下一直时断时续地哭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现在对我好,是不是也只是因为当年对我心中有愧?”
“我求求你,你废了我、废了月儿好不好?我在你身边,所有人都讨厌我,讨厌我的女儿,他们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迟早有一天,不是你杀了我们母女俩,就是他们杀了我们。”
“立烜,我在你身边真的过得很辛苦。”
“我真的好害怕,每天都害怕。怕你忽然又讨厌了我,害怕你忽然又想杀我。”
情浓欢好之后,梁立烜餍足地将赵观柔揽入怀中。
“我已决意命你杨家的那位表兄杨行之直接升任京兆府尹。”
*
这样的升任和奖励,其实在观柔的眼中倒更像是享受了她床笫侍奉之后施舍的一点嫖资。但她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名为欢喜的情愫。
因为京兆府尹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职位,表兄杨行之可以坐到这个位子上,来日洛阳城中的许多动静,也会有人可以替观柔打探了。
她需要这些,需要在梁立烜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他的纵容,布置自己的势力。
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在她看来也并非不能接受的。
观柔于是更加婉顺地倚靠到他怀中:“你会永远宠爱我吗?”
“从前,往后,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越发到了正月里,其实情绪不安的那个人反而是皇帝自己。
因为正月十五是他从前最后一次见到赵观柔的时候,而正月二十日,还是赵观柔的“忌日”。
这样的日子里,他注定心神不宁。
但是让他安定下来的那个人却又是赵观柔。
龙徽七年的正月十五,到了夜里,观柔牵着女儿的手,和梁立烜一起微服行走在附近一座小城的街市上,一家人一起赏着夜市里的灯笼。
梁立烜还买下两盏莲花灯,赠与妻子和女儿。
观柔握着梁立烜的手,在如海的灯笼盛会中,她温声安抚着他:“你看,现下我们一家三口有多美满。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别再想那些。往后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就行了。”
赵观柔的这些话,就更是成为了皇帝日夜痛苦之时的唯一救赎。
整个正月里,他都极为黏人地缠在赵观柔的身边,想要从她满是柔情的双眸中让自己彻底安心下来。
得到皇帝的允许,赵皇后更是将批阅奏章、处理国政当做了一件理所当然属于自己的事情。
朝中其实不乏反对之人。
比如说太原侯郑家。
郑家是皇帝亲祖母的娘家,是皇帝父亲梁凇的外祖家,自从郭家倒下了之后,郑家越发成了数一数二的皇亲国戚,即便如今的太原侯郑叔贤是个不学无术的庸碌之辈,也依然在皇亲里拥有着自己一定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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