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殿。
沈挽汐一身素色锦衣，倒真有几分大夫的模样。
大沥王朝历来的大夫多以男子为主，女子为医的情况甚是少见，沈挽汐这么装扮也是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个朝代对女子而言，还是有诸多不便。
其他人的指指点点自是不必多说，更有甚者，生出嫉妒的心思，惹来诸多无妄之灾，可谓是得不偿失。
扮成男子，沈挽汐自己心安，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否则难免横生枝节，可真就说不准了。
她只想经营好自己的小日子，倒不是怕事，只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对于女子来说，还是有些不甚公允。
在这里生活，就得遵守这里的规则。
沈挽汐心中喟叹。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她母亲那时常给她所言的平等、自由、民主的世界。
那样的世界，可真是世外桃源啊！
朝华殿外边的宫女早早从圣上那得了信，便一路引着沈挽汐和江煜进了殿内。
一进殿内，沈挽汐便感受到来自宫殿中的肃穆之感。殿内的奢华自是平阳王府无法比拟的，室内的地毯一眼望去，便可看出是采用黄缎绣五彩云福寿金龙花样。
殿内金猊兽香炉里边不时有烟云自里飘出，一抹熏香缓缓沁入沈挽汐的鼻翼内。
沈挽汐莫名的咽喉有些不适，也不知是不是感冒的前兆。
太后正坐在上首位的金漆雕龙座上闭目养神。
一名宫女低眉颔首，谦卑恭敬，“太后娘娘，人到了。”
听见动静儿，太后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嗯。”
宫女便小心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江煜便依照规矩，作揖行礼，“太后娘娘安。”
沈挽汐就在江煜的身侧，瞟到江煜的动作，也自然地跟着行了礼数。
“起来吧。”太后语气平静地说道。
太后抬眸，便瞥见站在江煜身旁的沈挽汐。
刚才圣上早已差人过来禀报此事，太后也早已知晓了此事。
想必这就是那人了。
看样子，倒是比太医院那些大夫年轻多了。
这样的大夫真有把握？
能医治她的头疾的老毛病？
于是，缓缓开口道，“江卿，这就是那个民间大夫？”
太后似是寻常一问，像是根本没觉得这样年轻的小大夫能治好困扰她多年的病症。
只不过，江煜毕竟是受圣上所器重，权当是给了圣上面子，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治一治也没什么不行，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江煜眼眸低垂，语气淡淡，“太后，正是。”
外人面前的江煜自是透着一抹清冷之感，基本从不多话。
沈挽汐悄悄打量了他一眼。
太后对于江煜的性子多少也了解一些儿，也没有过多在意。
下一秒，太后却是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你可是能解疑难杂症？”
这话是对沈挽汐说的。
江煜眼眸几不可见的往沈挽汐那厢看了一刹。
“回太后，草民虽在市井之中奔波，可这寻常百姓难免都有个头疼发热，或者嗜睡的毛病，各式各样的病症倒是见过一些儿。”
“草民不敢说所有的病症，都能治，但草民看病，就是一个准则，尽力把病人治好，这是作为医者的本分。”
“好在草民目前见过的病症可能还不算多吧，还都是能治上一治的。”
沈挽汐自是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声音柔和平静，说话的语调、语速平缓。
这倒是让太后有些微的惊讶，一个小小的庶民竟然如此不怯场，有此魄力，属实可以。
不说别的，这小小的一番话便能叫人信服。
或许真能治好也说不定，倒叫太后对她高看一眼。
太后不经意间也轻点了下头，许是认同沈挽汐说的。
沈挽汐说的话，既不贬低自己，也不夸大自己，实事求是便好。
江煜看到这副场景，嘴角也不自觉地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容。
沈挽汐果真有意思。
不多时。
太后兀自开口，声音直直从沈挽汐前方传来，“既如此，那便跟哀家过来吧。”
沈挽汐目不斜视，虽然不曾看太后一眼，可从声音中，却可以感受到一丝威严。
余光中可以恍惚看到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年纪的妇人，保养得当，容貌精致。
期间，沈挽汐一直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睑。
一路跟在宫女身后去了太后寝殿。
......
这边，江煜便在外殿等候。
江煜毕竟是外臣，去太后寝殿明显于理不合。
没一会儿，沈挽汐便一路进了太后寝殿，其奢华气息令人咂舌。
只见寝殿内用云顶檀木作房梁，地上铺着白玉。
床榻之上更是精致，罗帐是用天蚕丝编制而成。更别说，锦帐之上还绣着海棠花瓣，微风吹进来，寝殿内顿时花香四溢。
那衿被一看便是灿烂夺目，巧夺天工。
周遭的设施器具，无一不华丽精美。
沈挽汐心中暗暗惊叹。
不愧是京城的中心，权力的中心，奢华可见一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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