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匕首落下来的那瞬间，她还是不敢相信，知知会喜欢他，会因为顾黎而伤害自己。
如果是真的，她这条命本来就是知知救下的。
那便还给她好了。
还好，她没信错人。
底下的少年也看呆了，看着眼前方向扭转的女孩，视线只是无意中相交了半秒，他就看到了那里面的惊慌，丝毫没有了之前的爱意。
“宋知栀，别闹了，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我就让你喜欢好了，其实我对你......”
话音未落，女孩居高临下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看得他莫名心慌，而那翕动的红唇也将他最后一丝尊严踩在了地下。
“顾少，刚刚只是玩笑啊，你不会当真了吧？”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走到穆语身后，一刀砍断了她手腕间的绳结。
视线收回，安抚似地抱了抱满眼委屈感动的女孩，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穆语听着那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的道歉，又感动又慌乱，眼角氤氲着水雾冲她摇了摇头。
“什么玩笑？宋知栀，你刚刚那样激动的表白，你现在又想像个鹌鹑一样躲起来了？喜欢我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少年愤愤不平地启唇，话语间也带上了些许激动的，低沉的嗓音泛着怒气。
他看着上面相拥的两人，浅蓝色的眸子都快冒出了火星。
越发觉得心慌起来。
不过他的话也恰好吸引住了女孩的注意力，她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带着疏离与漠然，无奈的叹息似嘲笑般钻入他的耳畔。
“顾少，我只是在替穆语考验你的真心呢，你不是说喜欢她吗？我只是试试而已，谁知道顾少这么不坚定。”
底下的少年还未开口，身边的女孩率先挽住了她的胳膊，软糯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和拒绝。
“知知，我不喜欢他。”
“好，乖，现在我知道了，他也确实不值得你喜欢。”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就像打火石一样在他心间摩擦出了熊熊烈火般的情绪，像是被轮番羞辱之后的无奈和愤懑。
他瞬间眼神冷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也被凝上层层冰霜，无形之中和女孩的漫不经心对峙着。
“不值得？宋知栀，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空气都沉默了许久。
直到两人从楼梯上下来，与他擦肩而过时，女孩的回应声才轻飘飘地响起。
“什么都算不上。”
废弃的工厂瞬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顾黎紧抿着薄唇，心脏仿佛被她的话刀成了碎片，毫无价值地就宛若从空中落回地板上的灰尘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剧情不该是这样。
这一切不该是这样。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突然间脑海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一样侵袭着神经，疼得他瞬间倒在了地上，那灯光下的空气中瞬间扬起飘飞的尘土，结实的脊背碰撞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无数的记忆如同嘈杂翻涌的海浪在他脑海中搅拌着。
“就凭你，也配和穆语相提并论？”
“宋知栀，你的命比外面的杂草还低贱，想死就找个角落死得干净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噗，不过是个土包子，扮演这贞洁烈女的角色，是想勾引谁啊？我还是慕沉？”
“哈哈哈哈，你不会真的以为慕沉是真心想帮你的吧？只不过是想养只狗狗而已。”
......
“宋知栀，你敢伤害穆语一根汗毛，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不信你试试？”
无数狙击枪的锚点对准着女孩的额头，红光遍布在她的脸上，仿佛只要她一动，就会被打穿脑袋。
“顾黎，我只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我恨你，我恨你！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
刀刃砍下去。
顾黎看着那与现实截然不同的剧情，内心嘶吼着。
不要，宋知栀，别死！
他挡在她身前想要保护她。
“砰！”
“砰！”
“噗呲——”
那沿着红光轨道射来的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打在了女孩的四肢上，他浑然不觉地闭着眼睛。
直到子弹陷入血肉的声音和巨大的倒地声一同响起时，他才猛地睁开眼，回头望过去，女孩已经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眼眸无光，像行尸走肉般，唇畔还不停地翻涌出鲜血，看着格外骇人。
底下和他长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少年冷笑着，背着穆语无情离开。
这是他做过的事？
“宋知栀，是你杀了慕沉，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要不是沈慕沉要留着你，你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你真是令我恶心！”
他不受控制地掐着她的脖子，恶毒刺耳的话犹如利剑穿透耳膜，直直刺向对面的女孩。
“是我杀了沈慕沉，噗哈哈哈......咳咳咳......顾黎，我就是想看你失去兄弟的痛苦，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啊？告诉你啊，我接近他哄骗他，就是为了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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