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昭原本坐在沙发上，现在陈颂俯身，好像要将手臂撑在他的两侧。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姜九昭微微偏头，就能看到陈颂白皙但不是很隽秀的手，姜九昭突然觉得陈颂的肩好像比他要宽很多。
“哥，我可以……”
姜九昭以为他又要干混蛋事，立马别过头：“不可以！”
他几乎慌乱：“你滚开！”
陈颂看他抗拒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难过：“为什么？”
他缓缓下坠，好像被这三个字压垮了背脊。
“为什么啊哥……”
陈颂单膝跪在了他面前，仰面看着他。
“为什么你只把我当做弟弟？”
姜九昭看他这副模样竟觉得有些可怜：“说什么废话？你就是我弟弟啊。”
“……”
陈颂咬紧后牙槽，许久才放开：“哥，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吗？”
姜九昭愣了下：“记得。”
“我现在想兑现了。”
姜九昭有些心惊。
原来啊原来。
原来这么早，陈颂就已经埋了线。
可他是直男。
之前陈颂过分的行为让他慌张，也让他无措，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但显然陈颂甚至觉得，这种亲密程度不够。
陈颂呼了口气：“给我一个机会吧。”
“？什么……”
“追你的机会。”
姜九昭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吧你是我……”
“有血缘关系吗？”陈颂的眼眸很坚定，甚至有些冰冷：“有违人伦吗？”
“我喜欢你，有错吗？”
姜九昭被他逼问到无法回答。
“你……”
窗户纸终于被捅破。
80，足足80的好感度。
他甚至在侥幸地想，是不是因为他给予陈颂的帮助过多，并且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让他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对于监护人的依恋，而并不是喜欢？
太复杂了，太乱了。
他揉了揉眉心：“陈颂，你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你看清楚，我是个男人，正常来说，你应该去喜欢的，是那些漂亮的小女孩，而不是男人，更不应该是我！你仔细想想，也许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依赖，或者……是一种特别深厚的亲情呢？”
“我想上你。”
姜九昭表情僵住。
“我想亲你，想抱你，想跟你做爱。”
陈颂冷静地回答，甚至有一丝侵略性：“这种地步，是算亲情，还是友情？”
姜九昭有点想逃。
陈颂的眼神，太赤裸了，好像已经用视线将他扒了干净，身心都无从遁形。
姜九昭从没见过这样的陈颂。
“你怎么……”
陈颂看出了他眼中陌生的情绪，而他只是温柔一笑：“哥。”
他轻轻握住姜九昭的手，手指溜进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
“别怕我，好吗？我只是太爱你了。”
爱……
姜九昭别开了脸。
陈颂故作轻松：“所以你答应了对吧，给我追你的机会。”
所以他该怎么办呢？
姜九昭双唇蠕动，终究是没再反驳。
“不能反悔哦，骗人鼻子会变长。”
“……”
姜九昭抽回手，有些疲惫：“你应该还有作业吧，去写吧。”
陈颂没接他话：“你饿吗？用不用我给你煮几个饺子？”
姜九昭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不饿。”
陈颂笑了笑，起身去写作业。
直到晚上睡觉，姜九昭都没有跟他再说过一句话，陈颂有些沮丧，但是还是庆幸，至少他现在跟姜九昭共处一室。
很多事变得方便的多。
夜里起夜，陈颂在睡意中看到了厨房有一个身影伫立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这人正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了什么东西。
陈颂把门打开。
姜九昭正往嘴里塞着包子，发现门突然开了，吓了一跳。
陈颂愣了下：“你……在干嘛？”
姜九昭连忙把包子藏在了身后，边咽边说：“没，没干嘛。”
陈颂默默地看了看桌子上躺着的豆浆。
“……”
好吧，罪证来不及收拾干净，姜九昭自暴自弃地拿出了包子继续吃。
陈颂：“……早上阿姨给你带了饭吧。”
“嗯。”
“这家胡萝卜馅的怎么样？”
“难吃。”
“那你怎么……”吃得这么开心。
“因为饿了。”
陈颂又默默看了看冰箱。
姜九昭意识到，里面有手抓饼，速冻饺子，汤圆，红糖糍粑，提拉米苏，以及各种零食和主食。
“我怕扔了浪费食物。”
陈颂看他吃得鼓鼓的腮帮子，觉得真的可爱死了。
怕浪费所以在怀里揣了一整天都没舍得扔吗？
陈颂眼眸含笑。
“不喜欢吃为什么不给我吃？”
“因为……”
姜九昭因为了半天，最后直接不回答了。
陈颂替他接了话。
因为是陈颂买的，所以要吃完。
姜九昭吃完了饭，擦了擦嘴：“我走了，睡觉了。”
陈颂轻声道：“我扶你。”
姜九昭走得很慢，因为怕动作幅度大牵扯到伤口，陈颂搂着姜九昭的肩膀，几乎把人完全笼罩进了怀里。
明明几个月前，他不过是一个单薄瘦弱，一看就营养不良的男孩儿，而今天，却已经成长为能够让他停下脚步，乘凉歇脚的大树。
关上门，陈颂躺回沙发上。
一闭眼，脑海中全是姜九昭随着嚼的频率一颤一颤的腮帮子，还有他带着睡意装困逃避问题的眼眸。
为什么要半夜起来偷偷吃呢？
为什么被他发现的第一反应是藏起来呢？
……
哥，也许，你是不是，也在爱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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