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脸偏到了一边。
她垂着脑袋，垂着眸子，在视野中，看到了一双龙靴。
她刚抬起头，想看清来人。
但是还没有机会。
“啪”的一声脆响，皇后的脸再次偏到了另一边。
“你可知错？”
皇上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后缓缓抬头，对着一脸盛怒的皇上，苦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既然认定了是臣妾，又何必多此一问？”
“朕要你亲口承认！”皇上指着皇后的鼻子怒斥。
“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干嘛要认？”皇后眼中含泪，勾唇冷笑。
看着她这副模样，皇上不但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反而更加厌恶。
他让苏培盛把画押签字了的供词，拿给皇后看。
皇后看完之后，仰头痛笑。
“皇上，臣妾就问您一句话，您相信这些供词吗？”
“朕就问你，是不是你干的？”皇上没有接皇后的话，而是再次咄咄逼问。
华妃中毒，皇上觉得事有蹊跷，心中早有判断。
只是，他不曾想，会是皇后。
华妃已经没几天好日子过了，皇后竟然还不放过华妃，这让皇上十分寒心。
“臣妾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一件都没有！”皇后哭诉。
皇上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冷一笑。
“皇后，你是不是觉得，朕拿你没有办法？”
大清律例确保了皇后的尊荣待遇，就算是贵为皇上，他也不能随心所欲。
他哪怕不曾爱过乌拉那拉.宜修，他也不能废后。
同理，就算他疑心皇后犯了大错，他也不能凭一己之欲，对皇后严刑审问。
皇后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有恃无恐。
“皇上，您要逼着臣妾，承认没做过的事情，臣妾做不到！”
“哼，很好，朕早就料到，你会否认。”
皇上双手负在身后，绕着皇后转了一圈。
皇后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能任由皇上打量着自己。
“跪下。”皇上厉呵。
皇后咬着嘴唇，哀求，“皇上......”
“没有听到吗？”皇上声音已经冷了几分。
“是。”见到皇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拧出水，皇后不得不从。
她缓缓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望着皇上，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你到底有没有给华妃下毒。”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一脸愤怒地盯着皇后。
“臣妾没有。”皇后仍然一口否认。
“很好，朕都要看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皇上挽起了袖子。
皇后惊恐地看着他。
“皇上，您要做什么？”
“既然后宫中的人，都不敢动你，那朕亲自动手。”
皇上挽好袖子，干脆利落地，直接甩了皇后一个耳光。
因为太过用力，皇后整个身体，直接倒向了一边。
嘴里的咸甜味，突然涌出。
皇后伸出手一擦，发现手臂上都是血迹。
她悲痛地看向眼前愤怒的男人。
“皇上，难道您要屈打成招？”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承认自己做过了什么事情。”皇上揉着手腕，一句一顿。
脸颊上的疼痛，如此清晰，皇后知道，皇上来真的了。
但越是如此，皇后就不能承认。
“看来，你还没有想清楚。”皇上淡淡地开口，
他开始活动手腕关节，打算不再留情。
“太后驾到！”
就在皇上举起手，又要扇皇后耳光时，太后来了。
皇上不得不停止手中的动作。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上敷衍地给太后行了礼。
太后先是匆匆一瞥跪在地上、脸颊浮肿的皇后，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皇上身上。
“皇帝，皇后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打出手？”
皇上不耐烦地道：“这是儿子和皇后之间的事情，皇额娘无需操心。”
“无需哀家操心？”太后冷言冷语，“若是哀家不操心，明日就会有皇上掌掴皇后的皇家丑闻！你让皇后以后如何在后宫自处？你让她以后如何管理六宫？”
太后一番话，让皇上冷静了许多。
但是，他主意已定。
“皇额娘，这件事，儿子过后会和您解释。但是，今晚儿子一定要好好地教训这个毒妇！”
皇上用手狠狠一指跪在地上的皇后。
那犀利如冷刃的眼神，吓得皇后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糊涂！”太后呵斥皇上，“你以为你打的只是皇后吗？”
皇上听出了太后偏袒皇后的意味。
方才刚刚被太后震慑的忌惮，瞬间没了。
“皇额娘，您是不是想说，皇后身后站着的是整个乌拉那拉的荣耀？”
太后嘴角狠狠一抽。
“皇帝，你难道只想到这一层？”
皇上冷笑，“朕想到的也只能是这一层了。乌雅氏和乌拉那拉同气连枝，荣辱与共，皇额娘不是吗？”
被戳中心事的太后，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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