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冉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对她的倾慕之情如此明显，而太后后来又派秦嬷嬷对她严加管教，显然也是对她有所图谋。然而，为何她如今却堂而皇之地来我王家，谈论起买卖后宫妃嫔之位的事宜？”
王相公抿了抿嘴唇，沉思片刻后道：“老夫刚刚观察公主的神情举止，她想要帮你入宫的心思似乎并非伪装，也没有半分勉强之态。”
王书冉听后，秀眉紧锁，疑惑更深：“那她为何要放弃皇后之位，而甘愿被封为公主呢？”
王相公微眯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老夫猜想，大约是皇上拗不过太后吧。”
王书冉听明白了王相的言外之意，太后大约还是觉得程芷沅的身份尚未足以登上后位，只想委以妃嫔之位。
然而，皇上却情有独钟，坚决不肯让步。母子二人在这场博弈中，太后抢先下手，迅速颁布懿旨，将程芷沅封为公主，从而彻底断绝了皇上的所有念想。
而程芷沅一气之下，干脆以卖妃的形式，向皇上表达自己的愤怒。
但她既然敢这么做，定有把握皇上会纵容着她。
想到这里，王书冉的眼眸，不由得又深邃了几分。
王相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提醒道：“以后入得宫里，还需记得与这瑞静公主，表面定要交好！”
表面，意思是王书冉心中再不痛快，也要让皇上觉得，她们关系甚好。
王书冉紧紧地咬着下唇，点了点头：“阿冉明白了。”
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方帕子，那帕子被她捏得皱巴巴的。王相瞥见王书冉的神情，心中明了，但又不得不再次提醒：“你可知为何老夫今日这么容易就将银子给了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引导着王书冉去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
王书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想让自己顺利入宫吗？她心中如是想着，但并未说出口。
王相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日后，皇上知道了此事，以皇上的性子，会如何想这个公主呢？”
王书冉恍然大悟。
王相见她想明白了，继续道：“有了这个把柄在手，日后总会派上用场的。”
若是程芷沅听到二人的这番对话，定会无语的大声嘶喊：“没事吧您！”
***
程芷沅一脸严肃地从王相府走出来，一上马车就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瞬间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
青青一看那银票的厚度，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赶紧自己捂住小嘴，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公主，你刚刚去王相府打劫了吗？”
程芷沅得意地挥了挥手中的银票，眉毛都快飞起来了：“打什么劫，本公主是去做正经生意的！”
青青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可是...哪有生意能这么赚钱的啊，公主你是不是被骗了？”
程芷沅一听这话，更是得意了，眉毛扬得老高：“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独门生意，好做的很！”
虽然有一大部分是要退的，程芷沅有些失落的想。
但想到还有三家，她又瞬间满血复活，总有一个十万，是实打实的吧！
说到这里，程芷沅突然又想到，自己这妃子三万两起步，自己以后是不是还能在买卖其他的位置。
反正李知许以后肯定还要再纳人的。
自己提前得到信，再一家家找去，大不了，这银子，分他一点就是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这番又喜又忧的模样，落在青青眼中就成了。
哎，我就知道，公主这几日定然都是在强颜欢笑。
明明和皇上那么相爱，可如今......
公主一定是想用赚银子麻痹自己吧！
公主真是太太可怜了......
***
随后的两日，程芷沅又马不停蹄地前往乔家与李家，每次都是孑然一身而去，却带着满载的收获归来。
丝毫不知，二人和王相有着同样的猜测。
她这番行为，在众人的眼中， 已经成了因爱生恨，因恨剑走偏锋的发癫行为。
青青这几天看着自家公主，面上也笑得合不拢嘴。
为了哄程芷沅开心，她这几天每天都要帮程芷沅数银票，数得她手都快要抽筋了。
这种烦恼，谁懂啊！
***
到了第四日，程芷沅才终于回了自己的外祖家——宣武侯府。
一进府门，便见秦氏立于二门之处，她身着一袭深青色的华贵襦裙，发髻高挽，玉簪斜插，尽显侯府老夫人的威严与尊贵。一双浑浊的眼眸中，却盛满了盈盈的泪水。
“阿沅，我的阿沅。”
秦氏颤抖着声音，呢喃着外孙女的名字。
她迈着蹒跚的步伐迎上前来，想要紧紧握住了程芷沅的双手。
程芷沅快走两步上前，柔声请安：“阿沅给外祖母请安！”
言罢欲行礼，然身子尚未下蹲，便被秦氏轻轻扶起。
“好孩子，好孩子！”
秦氏眼中满是慈爱，轻抚程芷沅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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