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歌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洞口那个身影。
逆光中,攀月纤瘦修长后身影,笔直地站在那里。
手中捧着几枚沾着晨露的野果,用宽大的树叶小心翼翼地盛着些清水。
她那张平日里素来高冷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心疼。
“歌儿!”她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上了一点紧绷,“你……怎么了?”
慕容歌僵在原地,脸上还挂着狼狈的泪痕,表情凝固在一种滑稽的呆滞中。
她没有走?他只是……去摘野果,去取水?
意识到这一点,绝望和恐慌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后,紧随其后的,并非庆幸,而是难堪。
她刚才那崩溃的哭泣,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全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慕容歌何曾如此失态过?
难堪迅速转化为了迁怒。
对,就是她!若不是她一声不响地离开,她怎会如此失态?
慕容歌猛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原本苍白的脸颊因激动和羞愤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她霍然起身,尽管身体还有些虚软,却强撑着挺直了脊背,用那双依旧湿润却已燃起怒火的眼睛瞪向攀月,声音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沙哑,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去哪儿了?”她质问道。
攀月望着她没有说话。准确的说是来不及说话。
“大清早不见人影,连个口信都不留!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她想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但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将这句话死死咽了回去,转而化作更凌厉的指责,“你便是这样照顾人的?若我旧伤复发,若有什么野兽闯进来,你待……如何?”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因为他并不能确定攀月会不会丢下她一走了之。
“我当你是个信守承诺的,原来也不过如此!是不是也觉得我烦了,腻了,想寻个由头甩开我这包袱?”
她的语气不由得软了很多,因为比说出来的也正是她害怕会发生的。
攀月沉默地听着她连珠炮似的数落,没有辩解,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先前的那丝慌乱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她看着她像一只受了惊又强行张牙舞爪的猫,用虚张声势来保护自己千疮百孔的内里。
直到慕容歌说得有些气喘,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在洞里回荡时,攀月才缓缓走上前几步。
“下次我会注意!”她只是轻飘飘的,温柔的说道。
慕容歌的情绪仿佛被一下子抚平。
攀月将手中的野果和清水轻轻放在旁边的石板上。
然后,她转向她,目光落在她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肩头。
慕容歌看着她靠近,本能地想后退,脚下却有些发软。
因为即使攀月收着,但她的气场依然无比强大。
慕容歌看到攀月伸出手,那双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的玉手将她轻轻的环在自已怀中。
慕容歌浑身一颤,脑中一片空白。
攀月已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试图缓和她那过于激烈的情绪。
“我不会走,你不必担心。”
“真的吗……”慕容歌还想说什么,但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背心的衣衫时,一股强烈的晕眩感毫无预兆地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眼前攀月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重叠,山洞里的光线扭曲旋转,耳边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
她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便觉得浑身力气被瞬间抽空,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前倒去。
预想中冰冷坚硬的石板并未到来,她落入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柔软芳香的怀抱。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短促、几乎不像是攀月会发出的、带着明显焦急的低呼:“歌儿!”
……
再次恢复意识时,慕容歌首先感觉到的是额头上传来的温凉触感。
一块湿润的布巾正被人小心翼翼地敷在上面。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跳跃的篝火火光,以及火光映照下,攀月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坐在她身侧的石板边,正专注地看着她,见她醒来,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下,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醒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柔情似水。
慕容歌眨了眨眼,记忆回笼,想起自己昏倒前那番失态的哭闹和指责,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攀月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动,你身子虚。”她的语气依旧温柔体贴。
慕容歌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攀月那件外衫,身下还垫了些柔软的干草,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她顺从地没有再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攀月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她昏倒了?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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