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星?
“谁是曜星?”上官清婉问。
老妪沉默了,这次换了一个青年音,带着惊讶与愤怒,“你不是曜星?”
“那你是谁?!”
眨眼间,星子又喧吵起来,上官清婉放大了音量,“我叫上官清婉!”
青年切齿,恨恨哼了声,“该死!”
上官清婉:……有礼貌吗?
“我叫上官清婉,也不至于该死吧?”
一个少女忧虑道,“他不是说你,是说……小妹妹,是谁带你进来的,可是衡霖神祖?”
上官清婉不疑有他,立即回道,“对呀,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耳边接连不断的叹息之声。
青年的冷哼显得格外刺耳,“蠢货!”
上官清婉拧眉,他在骂谁?
少女又道,“既是衡霖带你进来的,可是他教你如何替换银河之心,你又是否出自自愿?”
上官清婉听不明白,但心中已经慌了,事到如今,她还察觉不出什么,就太蠢了。
“何谓……替换银河之心?”
又是一阵沉寂。
少女一副了然又笃定的语气,“小妹妹,你被骗了。”
轰!
上官清婉浑身的血气都凉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何人骗我?我就在这里,何人何事能骗我?”
青年阴阳怪气,“自然是带你过来星汉,又教会你如何念动咒语,释放被星汉怨气困囚万年的曜星,代替她制衡整个星汉的人。”
“衡霖……”上官清婉气若游丝。
青年的冷笑,那般残忍。
上官清婉捂住剧痛难忍的胸口,眼眶涩痛难当,浑身颤抖不已,半晌,才勉强发出了声音。
“什么意思?”
老妪叹气,“衡霖还是这般……哎,不过还剩千年,曜星便可脱离怨气,他便这般着急,竟不管不顾,强扯无辜之人进来!”
老妪的语气不乏失望和怪罪。
听在上官清婉耳朵里,每个字都像尖刺一般,刺得她生不如死。
她浑浑噩噩,恍恍惚惚,抓不住一个头绪,只有一点,充溢在她的脑海,那便是,衡霖又骗了她。
他,又骗了她。
取代,替换?
上官清婉咬紧银牙,痛苦道,“不可能!我又不是银河之心,如何能制衡星汉,光把我换进来有何用?”
一个老者回答,“小姑娘,老朽见你身上魔气充沛,非常魔所能及,他定是看中了你这一点。须知,银河之心能凝结万千星辰,魔气乃六道最凶悍之气,正好可以和星汉怨气对冲,压制怨气,再辅以‘幻音曜星诀’第五阙……当年,衡霖便想用一个小娃娃替换出曜星,然而那小娃娃太过厉害,抬手便能毁掉整个星汉……”
上官清婉趔趄。
“上官清婉,你不是喜欢待在我的身边吗?只要你乖乖的,待一切结束后,我会把你带回甘霖宫,收你为徒。”
“我希望我们还像之前一样,我既收了你为徒,答应了你父亲教你‘幻音曜星诀’,便会对你倾囊相授,绝不藏私。相对的,你亦要予我信任,乖顺,就像从前一样。”
“上官清婉,你可知,引诱神明动情,是要遭天谴的?”
……
此时此刻,她这般生不如死,是不是就是衡霖口中的天谴?
原来,从他那日许诺要收她为徒,便已经要决定……害她了……
原来,有比施舍更残酷的东西。
上官清婉眼前一黑,几欲昏厥,她死死咬紧唇瓣,用痛来让自己保持理智,可是她的心好疼,真的好疼。
眼泪簌簌地落下,眼前早就模糊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
许是星子们不忍了,少女同情道,“小妹妹,你别哭,也莫要慌,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自始至终想要报复的,只有曜星罢了。”
上官清婉捕捉到了关键,哽咽道,“谁是曜星?”
她隐约知晓了,能让衡霖这般不顾一切,不计代价守护的女子……
才是他心上之人。
原来,他早便动了情,只是那人不是她罢了。
少女娓娓道来,“数万年前,星汉之上,有两颗银河之心,曜星便是其中一颗……”
“曜星绝顶聪慧,兰质蕙心,自化生以来,便是星汉的宠儿,族人们都很喜爱她,若不是那件事,我们也不会和她反目成仇。”
“坏就坏在她化生了,由悬浮星汉的银河之心,化生成一个女子。曜星性质活泼,喜欢到处玩耍,有一日,正好遇到衡霖神祖。洪荒初始,各地纷乱,衡霖一斩长空,耗费多时,才彻底击败清河碧水兽王……”
衡霖走之前,视线中,一个白衣女子随着净化祟气的雨水,一同从天上掉落。
衡霖接住了她。
救醒才知道,原来曜星想要助衡霖一臂之力,却被兽王的灵力所伤。
衡霖自是不会就这般丢下她,反而输出神力为她治伤。
曜星的伤是好了,可是衡霖却因神力损耗过多,倒下了,正巧又遇到了远古大凶,衡霖拼着奋力一搏,带着曜星逃出生天。
二人自此便熟识起来,曜星时不时去找衡霖,说是要感谢衡霖的救命之恩,衡霖一开始态度冷淡,隐隐有些不耐,尤其曜星对他表明心迹之后,衡霖更是表现出一副敬谢不敏之状。
但后来一日,衡霖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清俊的脸苍白灰暗,他踉踉跄跄找到曜星,对她说,“吾,喜欢你。”
少女仍记得曜星回来转述时的神采,她不顾族人的阻拦,不顾天父的震慑,毅然决然要和衡霖相爱,哪怕衡霖也许并不爱她。
因那之后,衡霖神祖被天父打碎情欲一事甚嚣尘上,六道都知道,天父为了防止衡霖动情,便将他的情欲打碎了。
打碎情欲,比捏碎一颗心还要痛苦千万倍。
甘霖宫的神侍传出消息,说那日神祖从天父那里回来,痛了整整三月,几乎要陨灭,是衡銮佛祖和衡沉道祖过来,联合将他救回。
自此,六道都有了个心照不宣的认知,那便是,衡霖神祖的情欲需要一点一点点亮,这几乎不可能。
衡霖对曜星示爱之后,心域并未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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