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王氏一直没能生出儿子,加上谢钧隽的妾室太多,后院斗争激烈,所以王氏这个当家主母没少被妾室们骑到头上欺压、毒害。
谢钧隽更在乎家族荣耀和利益,对自己后院的妻妾和儿女们多有忽略。
尤其是女儿,那不过是他用来跟其他世家大族联姻的政治牺牲品。
还有那几年里,他沉溺在跟西域圣女偷情苟合的刺激中,神魂颠倒,也就对自己的儿女们没有那么多关注。
何况谢疏慧还是个女儿。
哪怕是他唯一的嫡女。
那几年王氏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照顾谢疏鹤上,这就导致被娘亲忽视,不被父亲疼爱的谢疏慧,在谢府激烈的后院斗争里,没少被姨娘们折磨,庶子庶弟们欺辱。
她在后院里艰难求生时,曾趴在谢钧隽的床底下,亲耳听到了谢钧隽和西域圣女的水乳交融,看到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躯体。
她为此恶心、呕吐,却又有一种隐秘的、变态的刺激和兴奋。
谢疏慧从小就心理扭曲了。
她知道谢疏鹤是西域圣女和圣武帝的孽种,在王氏死后,她这个长姐来到了谢疏鹤面前。
她也不过十岁,却从那天起,她就代替王氏照顾谢疏鹤。
谢疏慧跟王氏一样,在谢疏鹤病痛时,抱着三岁多的谢疏鹤,心疼地流着泪,极为耐心温柔地哄着。
她在谢疏鹤昏迷不醒时,坐在床榻前,握着谢疏鹤的手,没日没夜,不合眼,不吃不喝地守着谢疏鹤。
直到谢疏鹤又闯过一次鬼门关,睁开碧绿色的眼看她。
谢疏慧喜极而泣,求天告地感谢上苍。
那是一个春日的清晨,少女在明亮的天光下,被照得熠熠生辉。
她娇美的脸上带着泪,却在开心地笑起来,双手合十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长姐……”谢疏鹤虚弱地喊着谢疏慧,碧绿色的双眸泛着红,也漾出了笑意。
他看着那个十岁的少女,把她当成了亲生的姐姐。
谢疏鹤曾经一度以为谢疏慧是他的救赎,是他活下来的动力。
他和谢疏慧姐弟二人相依为命。
他的身体有那么几日好的时候,谢疏慧就教他读书识字。
谢疏慧发现他学什么都快,小小年纪就通四书五经出口成章。
谢疏慧很高兴,节省下来的钱都用在了给他买好的笔墨纸砚上,还经常去主院谢钧隽的书房里偷书。
好几次谢疏慧都被发现了,连下人都敢对她用刑。
她却每次都能提前把书藏起来,被打得遍体鳞伤都不承认。
最后她一瘸一拐地抱着书来到谢疏鹤面前,笑着把那些她用半条命换来的书,交给谢疏鹤。
谢疏慧身上都是血,但她把书保护得很好。
书籍纤尘不染,一点血都没沾染上。
谢疏鹤小心又郑重地接过书,放到一旁,转过来给谢疏慧包扎伤口,碧绿色的眸里通红,晶莹的泪珠子欲落不落。
谢疏慧心疼地给谢疏鹤擦泪,笑着安慰谢疏鹤,“别哭,长姐不疼的……”
“弟弟,为了你,长姐做什么都心甘情愿,都值得。”
“你是块读书的料子,不要辜负了长姐的期望,以后考上状元名动天下,进入朝堂位极人臣,你有权有势了,就能将我们姐弟二人受过的委屈和折辱,都讨回来。”
“好。”小小年纪的谢疏鹤,一开始是为了长姐而读书的。
谢疏慧陪着谢疏鹤读书,但她没有谢疏鹤用功。
谢疏鹤在身体好的时候,抓住时间,天不亮就起床,一整天都在读书,忘记了吃饭。
晚上他也挑灯夜读。
谢疏慧给他送来饭菜,有时候还会去厨房偷一些谢钧隽才能吃到的、最好的糕点和山珍海味,以及茶水给谢疏鹤。
天冷了她给谢疏鹤加衣。
在冬日的夜晚,谢疏鹤还在读书时,她趴在另一张书案上。
十多岁的少女在沉睡中,因为冷而蜷缩着,脸色苍白,蹙着娥眉,也会梦到娘亲。
她在梦里喊娘亲,眼泪流了满脸。
谢疏鹤拿来一件谢疏慧的外袍,给她披在身上,抬手轻拍着她的背。
等她不再流泪后,他就返回去继续读书。
姐弟二人没有爹娘的庇护,又因为是嫡子嫡女,他们成了那些想上位的妾室们的眼中钉。
姨娘们折磨他们,庶子庶女们欺负他们。
谢疏慧在谢疏鹤面前温柔,面对着谢钧隽的姨娘和庶子们,她悍勇跋扈,疯狂得让人害怕。
但她一人难敌四手,经常一身伤。
谢疏鹤替谢疏慧挡住了很多次的毒打。
姐弟二人经常一起受辱,被围起来,被耻笑,被撕扯殴打。
不过他们姐弟二人还是很坚强地活了下来。
谢疏鹤却不知,谢疏慧的心理越发扭曲,在长久的被欺辱折磨下,她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摧毁一切的爆发。
谢钧隽在培养着儿子傅寒辞,很久不回府,对此不闻不问毫不知情。
而在这几年时间里,废太子坐上皇位,成了圣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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