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货。”刘东语气平淡。
“我的货?”
强哥更疑惑了,弯腰解开袋口的绳子,往里一看,眼睛顿时直了。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疑:
“这……这怎么回事?王刚兄弟,这些……这些不是被那帮龟孙抢去了吗?怎么……怎么在你手里?还多了这些?”
站在墙边的阿辉也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眼神里同样充满诧异。
刘东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那副平淡的样子,好像说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找了个本地人搭上点关系,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
强哥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差点从床上站起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刘东,“王刚兄弟,你跟哥哥说实话,这……这怎么可能要得回来?那帮是什么人?那是伊尔的人,为了这批被抢的货,他们跟黑手党都动了刀子了。这节骨眼上,你跟我说找个人,就要回来了?还……还多了这些?”
他指着袋子里的伏特加和印花披肩:“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我们大陆的货。王刚兄弟,你这……”
强哥不是傻子,相反,他走南闯北,见过太多风浪。刘东这话,轻描淡写得过分了,反而透着一股子不寻常。他看着刘东平静无波的脸,心里翻江倒海,联想到下火车时兜里多出的那些孝敬劫匪的钱,一个不敢深想的念头隐隐浮现。
阿辉也放下了抹布,默默地看着刘东,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辆涂着深色漆面的警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尘土,直奔市场东头而去,红色的警灯在灰蒙蒙的晨光里闪烁不定。
阿辉手里的抹布停在半空,他侧耳听了走到门口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道:“这帮狗娘养的,大清早的就不让人消停!准又是东头那帮混混闹事,警察也真是,净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真正有事的时候影都不见一个。”
刘东像是没听见阿辉的抱怨,站起身,走到强哥面前,“好了强哥,别管那些闲事。赶紧把这些货处理了,下午的火车要紧,咱们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强哥看着刘东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里的猜测愈发肯定。
“王刚兄弟……”强哥的声音有些沙哑,“保重,以后回国了,咱们有缘再见!”
他把刘东送到门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强哥才缓缓收回目光,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火车上那一幕:枪声响起时,这个叫王刚的年轻人是如何“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想到这里,强哥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哪是吓瘫了,这分明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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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几名莫斯科警察漫不经心地迈过地上的尸体,皮靴踩在血泊里,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
“啧,真是惨烈。”
一个身材瘦高的警官捏着鼻子,目光扫过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这些人死状各异,有的咽喉被刺穿,有的颈脉被割断,还有的胸口塌进去一个坑,显然动手的人不仅凶狠,而且力大无穷。
“头,全是越南帮的人。”
一名年轻警员翻看了一下尸体上的纹身和随身物品汇报道。
瘦高警官闻言,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哦?都是些外国人啊。”
他语气随意地说道,甚至还有心情点了根烟,“看来是帮派火拼,跟我们没什么关系。随便拍几张照片,通知法医来收尸就行了。”
周围的警察们也跟着松了口气,不再像刚进来时那样如临大敌。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有的靠在墙边抽烟,有的则随意地踢了踢地上的尸体,议论着这帮外国人之间的仇杀,语气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仓库外,看热闹的人很多,一脸络腮胡子的埃斯顿挤在人群中,脸色煞白,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认得这些死去的人,昨天晚上,老大瓦西里还专门召见过这几个越南佬,说是有重要的事交给他们去办。这才几个小时过去,十几个人竟然一个不剩,全都被干掉了!
埃斯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什么人敢在莫斯科的地头,一夜之间灭掉整个越南帮?而且手段如此干净利落,连个活口都没留。
“让一让,让一让!”
埃斯顿再也顾不上看热闹,他挤出人群,拔腿就往瓦西里的住处狂奔。这件事太可怕了,必须立刻禀告老大!
瓦西里住处。
埃斯顿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直奔卧室。瓦西里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昨晚他喝了两瓶高度伏特加,饶是他体壮如牛,此刻也醉得不省人事。
“老大,老大,醒醒。”埃斯顿冲到床边,用力摇晃着瓦西里的肩膀。
瓦西里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几声,眼皮都没抬,嘴里还嘟囔着含糊不清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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