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队列刚刚勉强成型尚未完全稳定之际,几道身影几乎在同一瞬间暴起!这是尚存最后一丝血勇与不甘的泰逢族与山辉族战士。他们曾是各自族群的精英,曾在尸山血海中杀进杀出,骨子里刻着宁死不屈的傲气与尊严。此刻面对这毫无道理毫无人性的奴役与死亡规则,他们选择了最原始也最绝望的反抗方式,以血肉之躯挑战看似不可撼动的秩序。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泰逢族人猛地抬起头颅,眼中凶光毕露。他头顶一对标志性的虎耳向后一收,紧贴颅骨,化作其种族面对威胁时充满攻击性的“飞机耳”;身后的虎尾好像一条蓄满力量的钢鞭骤然竖起,绷得笔直,尾尖微微颤动,肌肉虬结的四肢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撕裂一切的力量。他没有半句废话,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作一道离弦的橘黄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身旁最近的一名监工。他的五指成爪,指甲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寒光,带着一股足以撕裂金石的凶悍气势,直取对方毫无防备的咽喉要害!
然而被攻击的监工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脸上依旧是一副万年不变的空洞漠然的表情。就在这个泰逢族人刚刚启动脚尖刚刚蹬离地面的刹那,监工手中的皮鞭已然扬起,动作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好似早已预知了这场攻击。“啪!”一声脆响,一道晴天霹雳又似毒蛇吐信,骤然炸裂在死寂的街道上。
虽然鞭子并未抽向致命的头颅或心脏,只是看似轻描淡写地掠过攻击者宽阔的胸膛。可就是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击,却带来了毁灭性的无法想象的后果。那名泰逢族人甚至连一声短促的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便仿若被投入了无形的熔炉之中,从皮鞭接触的胸口开始,他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碳化崩解,转瞬之间便化作一捧灰白色的毫无重量的飞灰,随风飘散,融入尘埃。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干净得令人心寒,连一丝血迹一片衣角都未曾留下。
其他几名同时出手的反抗者,结局也是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差别。有人刚跃起半空,身形尚在最高点,鞭影已至,身体便像沙塔遇水那样无声坍塌;有人拳风呼啸,距离目标仅有咫尺之遥,却在触碰前的一瞬化为齑粉。没有挣扎,没有哀嚎,只有“啪啪啪”几声清脆到令人心胆俱裂的鞭响,以及随之而来的彻底的无声无息的湮灭。规则的执行,精准高效冷酷无情,此方世界规则运转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亦是不容丝毫违逆。
街道上的寂静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压抑。空气凝固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原本七八十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七十一个了,数字的减少是如此轻易,理所当然,生命在这里不过是一串可以随意删减的毫无价值的字符。包括啸风在内的所有幸存者们,心中最后一丝微弱的侥幸与幻想也被这残酷的现实彻底碾碎,碾成了粉末。没有人再幻想联合起来或许能有一线生机,没有人再奢望以人数的优势去对抗非人的存在。对方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规则本身的化身,是这座村庄意志的延伸与执行者。他们的力量并非来自肌肉技巧或武器,而是源于这片空间所赋予的绝对的至高无上的权柄,这是一种非人力所能抗衡的降维式的彻底的碾压。
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只剩下一条清晰无比却又狭窄得令人绝望的路:无条件地彻底地遵照规则行动。否则,迎接他们的,唯有彻底的不留任何痕迹的死亡,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恐惧愤怒与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任何情绪化的冲动都只会加速自己的灭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的不甘与屈辱都深埋心底,转化为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他默默地融入这沉默麻木的队列,跟着众人,在监工毫无感情的目光驱赶下,缓缓向村外走去。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沼之中,又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但他并未放弃思考。他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沿途的一切细节:房屋排列的间距是否完全一致?道路的走向是否存在某种隐秘的几何图案?水井的位置是否对应着某种星象?甚至墙角苔藓的生长方向屋顶茅草的疏密程度,都成了他观察的对象。他在寻找规律,寻找异常,寻找任何可能指向“正确离开方法”的蛛丝马迹。
规则第九条明确写道:“寻找到正确的离开方法,可以安全离开刘家村。”这句话像无边黑暗中唯一的一粒火星,虽然微弱,却是唯一的希望,是支撑他继续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啸风此刻已经基本确认,自己应当是陷入了一个极其高明甚至可能是自成一界的幻阵或困阵之中。毕竟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正是空流带着他仓皇逃离了他们原本所在的阵法。想来他们不过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从一个绝境跌入了另一个更为诡异更为致命的牢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