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鬼!”身旁师弟冷汗淋漓,瞥着远处的红树和树后的那片景象,颤声道:“那边不就是黄泉树和刀山火海吗?赵穆阳怨气冲天,冤魂不散,这……这是找我们算账来啦!”
章昆反手在对方脸上扇了一巴掌,骂道:“就你话多!”毒鞭向侧面一挥,缠住了旁边那位赵穆阳的腰,双指一抬,毒鞭竟将对方举了起来。
“小畜生。”
赵穆阳的声音又在他们头顶传来。
几人抬头,不见人影,又听赵穆阳怒喝一声:“小畜生!”左右看去,仍不见人影。
再去看旁边被毒鞭缠住的那个赵穆阳,却哪里还有他的踪迹?但其渗人的冷笑和怒骂声,依旧从四面八方传进众人的耳朵。
“师兄,现在怎么办?”
张季眉头凝重,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天边传来秦逍林的声音,道:“是毒宫的张老弟在那边吗?”
张季如若听到救星的声音,一众人回头望去,正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疾驰过来,张季正要回答,但想起今日自己还帮助岑啸天要杀对方,便忍住没有开口,暗想对方不找自己麻烦就好,怎还敢让他帮忙?当下开始想法子脱身,结果再回过头来,发现挡住去路的“黄泉树”和“刀山火海”已经不见了踪迹,赵穆阳的影子也消失不见,心中暗喜,道:“妖焰谷的火属阳,鬼属阴,姓赵的多半是怕了。”
其他人点头称是。
不等几人再跑,秦逍林已经追到了近前,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落地后看了眼地上被吓死的张季师弟,愕然道:“他怎么了?”
张季将紫金龙凤炉挡在双方之间,因为忌惮对方,便就没有和对方说话。
秦逍林双手打了个响指,一束淡蓝色的妖火自指尖飞出,沾到地上毒宫弟子的尸体,那尸体立时燃起熊熊大火。
张季见识过对方手段,心中有些害怕,秦逍林却道:“姓秦的说过不会为难你,就决计不会食言。你们毒宫的家事,我虽不好参与,但说过要帮你,便就要帮你。毒宫赵穆阳有几位兄弟,老夫认为凭你一己之力,恐怕还对付不了他们。我刚刚答应过复门主和殷门主,所以更加不会出卖你,免得咱们四派再伤和气。”他嘿嘿一笑,“为表诚意,我去你谷中将他们除了,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往后行走江湖,毒宫朋友如若在江湖上遇到了我教叛徒岑啸天,须不惜余力将他抓回来,或者取了他的项上人头给我。”
“我答应你。”
秦逍林盯着对方,许久方道:“那我先行一步,几位接着过来。”当下朝着续魂峰的方向去了。
“师兄,能信吗?”
“跟上去看看。”
等两方人马离开,杨晋一从一棵大树的背后走出。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一行人远离,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东方,也不想再管魔教中的事情,转而向东北而行,直赴青竹山。
夜色中,他飞过尧光城,又经万关城,准备继续北上,隐隐约约瞧见了右首面清翡江边的落日峡,以及毗邻而立的九葳山。
白灵就在九葳山上。
距离自己上一次见到白灵前辈,已有数年之久,上一次路过这里,还是去驰援剑宗的途中,这些年里,他虽没来看望白灵,但内心深处对这位前辈还是十分挂记的,毕竟她是骆前辈的道侣,更对自己恩重如山。
天亮时,他就来到了九葳山下。
抬起头,但见漫天飘雪,雪花萦绕在九葳山四周,飘舞不绝,感觉这时候的雪比晚上那时候还要大上一些,密上一些。
山中,光秃秃的枝条被积雪压弯了腰,从大树缝隙中落下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背。
杨晋一卸去脸上的妆泥,小心翼翼地走在山道上,也不运气,脚下一深一浅地走着,听着咯吱咯吱的踏雪声,按着印象中的那条山路向上走去。
万籁俱静,除了他脚下的踏雪声,天地间静得再无半点声音。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心底莫名地生出一股伤感的情绪来。
“也不知东方姑娘现在如何了。”
他想起当年两人一起来九葳山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彷徨。
望着漫天大雪,他又想起当初在龙崖窟上疗伤的时日,东方芷嫣每天都来给自己弹琴听,还教会了他如何吹奏八玄。唉,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再弹那一首《洵美散》了,想当初,他还信誓旦旦说,学会了《洵美散》,要教小师姐,往后和她同奏合鸣,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幻想泡沫,再也没有可能实现了。
心绪飘飘,正出神时,耳畔竟真的响起一阵琴音,只是这琴音虚无缥缈,也不知是真有人弹奏,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立在原地,静静地感受,但觉乐音时而婉转,时而悠扬,时而激荡,时而哀伤,曲调连绵不断,高低起伏,好似情人的喃喃私语,又似一人在自言自语,忍不住想要呼唤这位抚琴之人,却又担心自己的莽撞将这虚无缥缈的乐音和意境给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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