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山吃了三个馍便搁筷。槽头陈初时拘谨,一口下肚,粮食香气让他压抑已久的饥饿感瞬间苏醒。他再也顾不得,埋头狼吞虎咽,一口气吞了五个馍。吃得极快极专注,仿佛天地间只剩眼前食物。
刘家人静默下来。看着槽头陈的吃相,看着他颤抖的手,无人嘲笑或不耐,更无人与他争抢盘中菜肴。一种无声的默契在饭桌流淌,众人只默默偶尔动筷,不忍打扰这场与饥饿的“战斗”,心甘情愿将这难得的饱足时刻留给他。
刘汉山默默看着,心中酸楚。他太清楚老陈家的光景。那点口粮对一大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长年半饥半饱,早将人的体面磨尽。这“饿死鬼”般的吃相背后,是一家子难言的艰辛。这顿寻常农家饭,于他已是过年般的奢侈。
刘汉山暗下决心:往后得多帮衬槽头陈一家。这艰难岁月里,乡里乡亲不就该你拉我一把,我扶你一程,才能咬着牙把苦日子熬过去么?天灾人祸难免,但人心里的温热,才是照亮彼此前路的微光。
槽头陈吃饱喝足,刘汉山方问:“少东家可说了什么?”
“还没得空与东家说话。”槽头陈犹豫道。
刘汉山戴上草帽,穿上蓝洋布对襟褂子:“走吧,同去。”
刘曹氏提议:“天晚了,让麦囤陪你吧。”
刘汉山摆手:“说几句话就回,明日还去南地锄草。”
至孔家大院前,刘汉山怔住了。眼前破败景象令他心酸。昔年整洁有序的大院,如今杂乱不堪。美丽花圃成了菜畦,茄椒丛生。院里住着七八户人,猪哼牛哞此起彼伏,早成破落大杂院。富贵气息荡然无存,整座大院不见人影,不闻人声,无灯无火,静得让人屏息。
槽头陈在堂屋前高喊:“少东家,刘管家来了。”
西厨房木门吱呀开启,露出徐金凤的脸:“谁呀,嚷什么?”
槽头陈近前赔笑:“徐二姐,刘管家请来了。”
徐金凤这才瞧见刘汉山:“少东家去舅家报平安了,让你们在此等候。”
槽头陈对刘汉山道:“刘管家,家里那几个皮猴他娘管不住,我得回去安顿他们睡下再来。”
一切平静如常,刘汉山自然未起疑心。
院外高杨树上,一只土雕发出几声尖锐啼鸣,如被拔光羽毛般凄厉,在夜空中久久回荡,直透耳膜,渗入人心。
徐金凤柔声道:“汉山弟,你先堂屋坐会儿,我弄几个小菜,你喝两盅,干等着也难熬。”
刘汉山微微一笑,脱下外衣坐下,点燃烟卷悠然吞吐。
桌上菜色简单: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青葱炒蛋。徐金凤布好筷子,又取半瓶高粱大曲。她将酒斟入壶,再注入杯。望着刘汉山,她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刘汉山回望一眼,心下疑惑,不知她意欲何为。
“汉山老弟,嫂子陪你喝一盅,一个人喝闷酒,像公狗打圈找不着母狗,多没滋味。”
徐金凤言语粗俗,惹得刘汉山失笑。多年来他与这位邻居嫂子交往甚简,常止于点头。今日徐金凤却主动将关系拉入这般庸俗境地,一句话说得如此露骨,令刘汉山再难保持严肃,随着笑出声,笑声带着几分调侃。
徐金凤故作娇羞:“汉山老弟,瞧你平日严肃,原来骨子里风流得紧,难怪招漂亮女人喜欢。我问句话,你可要老实答我。”
刘汉山夹着花生米,抿了口酒:“嫂子请问。”
“都说你生得俊,女人见了你裤腰带自个儿会松。你跟我姐徐大风,到底有没有那事儿?”徐金凤一杯下肚,灯下可见双颊绯红。
刘汉山连连摆手,嘴里如放鞭炮般迸出四个“没有”。
徐金凤笑得前仰后合:“我倒盼着你俩有那事儿,那你就是我姐夫,我是你小姨子,咱俩可就亲了。”
“你姐是东家,我是管家,借八个胆也不敢做这亏心事。”
徐金凤突然止住狂笑,一脸认真地问:“听说你的家伙可大了,跟我家那头草驴似的,是真的不?”刘汉山忙不迭地说“没有”,反问:“你听谁说的胡话?我那咋能跟驴比呢,别瞎说。”徐金凤说:“我姐说的。你俩要是没啥事,她咋知道大小?”刘汉山干笑两声:“别听人瞎说,没这回事。”徐金凤说:“今儿个不管我是你嫂子还是小姨子,反正都是自家人,不能让外人占便宜,我非得看看你那有多大。”
说着就往刘汉山跟前凑,手忙脚乱地抓住他裤腰带一扯,腰带“哗啦”一声就开了。刘汉山赶忙去抓裤腰,想把她的手拽出来。谁知道徐金凤左手猛地一抽,那条黑红蓝三色布条编成的腰带就像一条小蛇一样缠上了她的小臂,然后一个闪身冲出了堂屋,嘴里还大喊:“来人啊!刘汉山耍流氓,非要我看他的大宝贝哩!”
刘汉山犹不知是计,笑着追出:“嫂子,这玩笑开过了。”
徐金凤疾步冲出屋门,刘汉山双手提裤紧追不舍。刚踏出门槛,一床被罩大小的布包兜头罩下,“呼”地带风将他整个笼住。刘汉山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扯,裤子却滑落在地缠住脚踝。待他费力提上裤子,布包已将他完全笼罩,紧接着筷子粗细的麻绳七绕八缠,将他捆得结实实。
刘汉山心头雪亮:“大难临头,性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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