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此一役,马家内部的裂痕也进一步加深。马赶明虽然靠着父亲的权势躲过一劫,但对马高腿的怨恨却达到了顶点。他觉得父亲关键时刻只知道维护他自己的面子,根本不顾及他的感受和“名声”。虽然表面上,父子俩在王歪嘴的劝说下“和好”,但那道裂痕已然无法弥合。夜深人静时,马赶明摸着背上被父亲用铁锹打出的隐隐作痛的血痕,眼神冰冷刺骨。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取代父亲,成为前刘庄说一不二的人物,要把今天所受的羞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马赶明,不是永远被老子压着一头的孬种!
事后几天,王歪嘴找了个机会,悄悄把马高腿拉到村头没人的地方,递了支烟,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埋怨和后怕说:
“表哥,不是我说你,你们爷俩这次闹得也太不像话了。为一个外来的、来历不明的蛮子女人,值得吗?差点把天都捅破了!刘家那婆娘是个烈性子,真要闹到公社,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马高腿此时也早已冷静下来,回想起那晚的冲动和刘家后来的阵势,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他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后悔,有懊恼,也有一丝不甘:“唉,别提了,肠子都悔青了。可现在全村人都看了笑话,我这老脸算是丢尽了。以后还怎么管人?”
王歪嘴眯着那双透着精明的歪眼,弹了弹烟灰,意味深长地说:“脸面丢了,还能慢慢找补回来。当务之急,是消除隐患。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麦黄稍,就是个祸根子。她在村里一天,这事就没人会忘,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被翻出来。得想个办法,把她稳住,别让她到处乱说。最好……让她离开前刘庄,一了百了。到时候,时间久了,谁还记得这档子破事?”
马高腿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王歪嘴的暗示。让麦黄稍消失,是平息风波、保全他名声的最好办法。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点了点头。
没过几日,村里忽然开始流传一些含糊不清的闲言碎语,这些话语如阴云般在村子上空萦绕不散。有人私下里议论,那个名叫麦黄稍的外来女人身份可疑,她说话带着怪异的口音,平日里行踪飘忽,常常不见踪影。更有好事者添油加醋地猜测,她极有可能是从外地流窜而来的“反革命分子”或者“坏分子”,甚至有人声称亲眼看见她在村口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这些传言越传越离谱,描述得绘声绘色,连她穿什么衣服、何时出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最令人担忧的是,据说公社武装部已经接到举报,很快就会派人下来彻查此事。这些风声专门在那些胆小怕事、容易轻信他人的村民耳边传播,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果然,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陈大嘴听闻这些传言后,吓得脸色惨白,魂不守舍。这个向来怯懦胆小的庄稼汉,当初在路边捡到无家可归的麦黄草时就一直提心吊胆,如今更是害怕至极,生怕被当作包庇坏分子的同伙。他整夜翻来覆去,越想越害怕,最终实在坐不住了。
趁着夜深人静,他带着麦黄稍,揣着家里仅剩的一小袋珍藏许久、平日都舍不得吃的红薯干,摸黑去找村里最有门路的马高腿。见到马主任后,陈大嘴涕泪横流地哭诉着,声音颤抖地哀求道:“马主任啊,看在咱们同村多年的情分上,您可得帮这个忙,想个法子啊!”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也不知道麦黄稍在那次求助中,对马高腿说了什么,或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马高腿对她的怒气消了大半,甚至可能又勾起了一丝隐秘的心思。最终,由马高腿出面运作,以“支援外地水利建设,学习新技术”为名,将陈大嘴的名字报了上去,派到了一个很远很艰苦的地方去做长期民工。麦黄稍作为家属,自然也随之离开了前刘庄。
这场因她而起的风暴,随着她的离开,终于在表面上渐渐平息了下去。马家父子的那桩丑闻,也仿佛真的随着麦黄稍的远去,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偶尔提及、却不再深究的旧闻,如同深秋的落叶,慢慢腐烂、湮灭在时间的泥土里,似乎从未发生过。
前刘庄的暗流,却从未真正停止涌动。侯、马两家凭借姻亲故旧织成的权力网络,与日益感到压抑和不平的刘家及其他普通村民之间的矛盾,正在暗处悄然积累、发酵。刘麦囤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并且开始生根发芽;马赶明那膨胀的权欲和弑父的冲动,也在日夜滋长。王歪嘴的骑墙和投机,更是为未来的动荡埋下了伏笔。
这一切,都像无数条暗流,在平静的地表下奔涌冲腾。它们等待着,只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便会猛然冲破看似坚硬的土层,汇成滔天巨浪,将整个前刘庄再次卷入新的、或许更加剧烈、更加无法控制的动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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